第五君调节着自己的呼吸,想他这几年什么都经历过,生死关头都走过好几遭,没什么是过不去的。
他用了整整一个时辰才重新躺倒了干净整洁的床榻上,日头已经落了。
没力气再下床点灯,第五君浑身冒着虚汗,闭着眼睛思忖:在千金楼这几日要尽可能好吃好喝好好睡。
可惜他体力不济,躺着不过片刻就睡了过去,再一睁眼已经是深夜了。
第五君小小地叹了一声,头脑发晕地撑坐起来,准备下楼找点吃的。
他原先常用的那张假面皮已经毁了,第五君不得不打开自己的小包袱重新挑了一张。
烛火的幽光下,第五君仔仔细细把人皮面具贴好、抚平,正准备深吸一口气扶着桌沿站起来时,他忽然听到一道女声。
“我这两日出去,有发生什么事没有?”
是柳下惠子的声音。
第五君一愣,接着想起他在柳下惠子房间里放了一个传音符,过去两天一点人声没听到,他完全忘了这码事。
原来柳下惠子离开了两天。
第五君给自己倒了杯水,拉开抽屉抓了把瓜子出来,决定先听听斧福府那边的消息,再去厨房填肚子。
一个斧福府弟子有点迟疑地回道:“两日前,中秋节的晚上,玄陵少主并不在千金楼,一直到快天亮才回来,怀里好像抱了个人,血腥气很重。”
柳下惠子声音冷淡,“看清是谁了么?”
“并未看清。”那斧福府弟子说:“我其实是中秋那天晚上没睡好,早上醒得很早,迷迷糊糊听到声音,拉开一道门缝偶然瞥见的。我后来问了其他人,他们都睡着了,根本不知道这事。”
柳下惠子思考许久,道:“不必管他,肯定是齐释青自己的人。大局当前,这点信任必须要有。”
“是。”
“我们的人都好么?”
“都好的,没有任何问题。”
“银珠村有什么事没有?”
那弟子想了一会儿,道:“并没发生什么事……自从花灯会外面一名百姓疑似为堕仙所杀害,玄陵少主就在整个银珠村加强了布控。少主走这两天,感觉玄陵弟子巡逻得更频繁了些,除此以外也没什么。”
第五君慢悠悠喝着茶,舔了舔嘴唇。他是真想知道齐释青跟柳下惠子到底商量了些什么,但柳下惠子似乎并未打算把一切都说与她的心腹弟子。
突然,那名斧福府弟子低声说了句:“少主,有人敲门。”
“让他进来。”柳下惠子吩咐道。
那弟子一下听上去有点惶恐:“见过玄陵少主。”
齐释青声音清冽,如同秋日的冷河。
“免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