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彦华并未多说,毕恭毕敬应了阿娘的话,便出了屋。
我知晓阿娘是有意支开周彦华,想要与我谈谈张庆延的事。而阿娘是沉着耐性的人,整个心思似乎都在我的身体状况上,嘘寒问暖得令我羞愧。
阿娘瞒住我过往的事,是一心为我好,而我偏偏体会不到这片好心,执意知晓真相。哪知,这背后的真相果真令我无法接受!
在周彦华面前,我只字未提那些事,努力表现出对他的依赖与眷恋,不过是不想他因为我的过往而多想。他定然知晓了我与张庆延的关系,即便他口中不说,我依旧害怕他会因此而看低我,甚至觉得我们一家子欺骗了他,心里有了怨念。
而他,依旧包容着我所有的不堪与丑陋。
昏睡了这两日,我不知外人是否听闻了此事,又会如何看待我。其实,外人如何看我,我并不是很在意,若因此连累了一直以来痛苦不堪的张庆延,那便真的是我的罪过了,对周彦华而言更是不公。我与张庆延那段令世人所不容的不伦之恋,周彦华一直都是局外人,一切都与他无关,而他却娶了我。这有损他的名声。
我忍着心中诸多疑虑,在阿娘的监督下填了肚子。因有两日未进食了,大夫离去前曾叮嘱阿娘在我醒来后,只做些补身子的汤粥给我填肚子,也不能让我吃得太饱。
阿娘撤去矮桌,收拾了我吃的残羹剩汤,坐在床边,抬手摸了摸我的脸颊,笑着说道:“感觉怎样?”
我抿嘴一笑:“精神了许多。”
阿娘点点头:“大夫说了,你身子虚,要好好调理。周先生想来也不放心你回娘那儿住了,外人照顾你,娘也不放心。我与周先生说好了,孩子出世前,我便搬来你这里住一段时日。”
我心中感念万分,眼眶微热,却还是不放心地问了一句:“福多怎么办?”
阿娘嗤笑一声:“他多大的人了,你还怕他照顾不来自己么?”
想来,这些事阿娘早已与周彦华和福多商议好了,我若推拒,反而糟蹋了这几人的一片好心,只得点头同意了。
“诶,这没有婆婆妯娌的媳妇,虽是少了许多麻烦,终究是不便。”阿娘突然发出一声叹息,感慨万千地道,“你与珍儿嫁的人家简直是两番相反的景象。珍儿虽说受了佟家长辈的许多气,可有了身子的时候,也有人照料。不过,说来也奇怪,前几日珍儿为他佟家诞下女儿,佟老先生似乎比珍儿前些年生下秀明外孙时还要高兴呢,对待家人的态度也热络了许多。”
阿娘显然还不知晓佟亚群一事,而佟老先生对阿姊态度热切的根源,正是因佟亚群在外边有人一事而心怀愧疚。
阿姊既然不愿拿此事堵阿娘的心,我自然不好道明真相,只得隐瞒。
如此,我才深深地明白,阿娘对我瞒住我与张庆延过往的真相的良苦用心。张家为了张庆延,家人为了我,为使我们两人不受人诟病,两家人颇有默契地将真相烂在心底。
也许,平翠儿只是在机缘巧合之下,无意中得知了这段不为人知的真相。她心里原本对我有着极深的怨念和恨意,若不是有张庆延时时警醒着她,而她的确在意着张庆延对她的看法,所以才一直闷在心里。
自那日后,我不知张家人如何了。而我,更不敢再去见张庆延。
阿娘说,自那日平翠儿告知我真相后,张家人便将她囚禁在了张家,不允许她出门。至于张庆延如何,阿娘并未与我谈起他。而外人只道我是身子虚突然在张家门前晕厥了过去,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