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里的王年年跟蒲月延飘荡在淡蓝色的水里。他们眼睛安详的紧闭着,被水泡得发白的手指上冒出几颗透明的气泡。身后的背景不变,焦黑干瘦的枯木,上面连一片嫩绿的树叶都没有。
小乌鸦也朝那幅画看去,它抓了抓自己的脑袋,“我还是什么都看不到。”
花夏青数了数那群年轻人的人数,小声地说道,“果然少了一名女生。”
那群年轻人不敢与任何人的目光接触,很怕他们指责他们是杀人犯。
他们只是好奇,玫瑰庄园酒店是不是跟网络说的一模一样,所以才结队来此冒险的。他们真的不是有意要杀人的。
韩静竹拍摄完墙上的画,走到王年年几人面前,“怎么就你们几个,你们的队长呢?”
“他们在后面。电梯无法一下子坐那么多人,分两批次乘坐电梯。”花夏青解释道,“你们拍到什么了?”
韩静竹摊手,“就像你们看到的那样,才刚开始拍摄。待会我们打算去玫瑰花圃拍照,只要将我跟玫瑰王子的合照发到诡异论坛上,我们的收入来源就稳定了。”她说到这里,声音不由得激动起来。
她拍着王年年的手臂,“何小姐,一起。”
王年年摆摆手,“不用了,我不感兴趣。”像这种作死的行为,她一点都不想参与。
韩静竹看向花夏青,后者也摇头。
韩静竹一脸的惋惜,“只要将自己跟玫瑰王子的合照发上去,就能得到很多的打赏,跟躺着赚钱没两样。来都来了,不捞一笔回去,太可惜了。”
“玫瑰王子的合照?能赚很多钱?”站在柜台旁的几名年轻人听了韩静竹的话,莫名有些心动。
那四名男生开始赞美两名女同伴的身材与美貌,他们六人一合计,决定离开前先去拍一张,说不定火了。
就连伙伴的死,也瞬间抛出脑后。
韩静竹听着他们的对话,越发觉得不对劲,想出声阻止,为首的那名女生气焰嚣张地瞪着她,“老巫婆,你这么丑,还是不要去玫瑰王子面前献丑了。我们走。”
那名女生冷哼一声,带着伙伴走出朱漆门。
韩静竹张了张嘴,抬脚准备去把那群年轻人劝回来,却被花夏青拉住。
后者摇了摇头,“别去,那群孩子已经死了。”
“死……死了?”韩静竹脑袋嗡嗡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内容。
花夏青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韩静竹紧紧握住花夏青的手,很是感动。有种自己无意间结下的善缘,终于得到回报了。
身后的电梯门“叮”地一声又打开了,钟牧野带着三名男队友从里面出来。
“钟队长,你动作有点慢哟。我们都聊好会儿了。”韩静竹侧着脑袋,朝器宇不凡的钟牧野看去。
真别说,钟牧野的长相与身材,都是韩静竹喜欢的那一款。可惜诡异末世降临了,在生死存亡面前女儿长情都得往边儿靠靠。
“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钟牧野点头道歉着,“我们刚刚准备乘坐电梯时,一把耳朵贴在电梯门上,就听到咕咕的巨大声响。我们赶紧去找个地方躲起来。”
韩静竹听得心脏一揪,焦急地问道,“然后呢?”
“我们躲在电梯旁放杂物的柜子里,努力平稳自己的呼吸与心率,差点被诡异发现。太惊险了。”一名男队友心惊后怕地说道。
“那你们看到诡异的长相了?”韩静竹睁着漂亮的眸子,满脸兴奋。
看钟牧野几人毫发无损的站在这里,不用多问,也知道他们几个根本没有受伤。
钟牧野无奈地摇头,“没有,什么也没有看到。它的身体像被一团黑雾包裹住,不过它拿着两张床垫进了何小姐他们姐弟的房间。”
“啥?床垫?”韩静竹简直不敢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她用力抓住王年年的肩膀,“你俩对床垫做了什么?”
“我们能对床垫做什么?”王年年也是迷茫了,慢慢反应过来,“大概是我们房间的床垫被那只诡异扔出去了。”
“你们昨晚见到诡异了?”韩静竹手托着下巴点头。
“没有。”王年年把早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韩静竹连连点头,“原来如此,酒店里的每间房间都死过人……等等,死过人。那……那……”
她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昨晚他们所有人都跟诡异共处一室。
韩静竹抓着自家表弟的手臂强装镇定,“你们继续去调查其他线索,我们有消息会发给你们的。我们想先回房一趟。”
看着韩静竹几人行色匆匆的背影,邬高兴很是不解,“他们这么急着回去做什么?”
“自然是回去调查他们房间的诡异。墙上的画便是提示。”钟牧野走到那幅画面前,分析上画上的内容,“看来我们房间的诡异是他杀,被人一刀捅死在床垫上。”
“什……什么,那张床?”昨晚睡在床上的邬高兴一下子紧张了。
“不知道,我们回去看一下床垫,就知道那只诡异是死在哪张床上。顺道把凶器找出来。何小姐,你们呢?”钟牧野回头看着王年年。
“你们去吧。我已经猜出我们房间的诡异是怎么死的,死在那。”王年年看着那幅画,一下子就明白了。
蒲月延吞了吞口水,“水鬼?浴缸?”
王年年点头,看着蒲月延的脸色变得如此苍白,她宽慰地拍了拍他的手臂。
钟牧野他们分作两批次乘坐电梯,王年年则带着蒲月延去走楼梯。
“准备好了吗?”王年年手里拿着棒球棍,对着身旁的蒲月延说道。
蒲月延点头,“准备好了。你小心点。”
小乌鸦也满脸紧张跟戒备,“主人,您大胆的往前走,您的身后由我守护着。”
酒店延伸向上的楼梯,每隔几节台阶都挂着一幅惟妙惟肖的人物画像。
王年年刚把脚放在第一块木制台阶上,挂在上面的一幅男性肖像画便发出一声轻嘲的冷笑。王年年的动作极快,抬起右手甩出一根黑色羽毛插在那幅肖像画的眉毛中间。
画里的男人眼睛挤成斗鸡眼,看着插进它眉毛中间慢慢消散的黑色羽毛,“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