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年年看完忍不住摇头,这个世界疯了。
她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肩膀,才发现自己的肩膀为什么这么酸,原来是这只该死的乌鸦一直站在她的肩膀上。
“下来。”王年年咬牙,小声地对乌鸦下命令道。
乌鸦飞到王年年旁边的空座位上。
这辆车的乘客很少,众人稀稀疏疏地坐着,每个人的脸上或多或少藏有心事。
“主人,您还没为我取名字呢。”小乌鸦抬起绿豆大小的眼睛,眼巴巴地望着王年年。
“名字?”王年年唇不动地小声问道,“你的前任主人没有为你取名字吗?”
乌鸦思索了片刻,歪着脖子看着王年年,“应该取过,但我不记得。”
“你连你前任主人的记忆都不记得?”王年年的眼底多了几分探究。
乌鸦摇了摇头,“我是应该记得的,但我不记得,又仿佛我之前没有主人一样。不过你给不给我取名字都一样的,斩鬼刀似乎并不认可你,不然斩鬼刀怎么迟迟不开刃?”
王年年瞬间捏住乌鸦的脖子,提起来,“什么意思?你打算随时叛变我?”
“不是我,是斩鬼刀。斩鬼刀认谁做主人,谁就是我的主人。”如果斩鬼刀能说话,它早被乌鸦臭骂一顿,有那么多选择,为啥选一个那么弱的人类当主人,你瞎呀!
等等,斩鬼刀确实瞎,它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更不会开口说话。
“那你俩换了新主人,我会死吗?”王年年问这句话时,眼底滑过一丝诡谲,暗藏着杀心,“老实回答,我不生气。”
小纸人将自己的脑袋埋进王年年的头发里,假装没有看到那只乌鸦即将大难临头。
要知道,它被王年年捅了三刀。不对,现实中两刀,梦里一刀。反正余星辞再也掀不起风浪了,躺平任蹂躏。
没有注意到风暴雨前宁静的乌鸦,还真努力回想,“会死的……”
不等乌鸦说完,王年年打开窗户,把乌鸦扔飞出去,并用力把车窗关上,拍了拍自己的手。
“真晦气。”王年年说完,想起有两次噬主经验的余星辞,捏住小纸人,低声问道,“余星辞,在我死之前,我会先将您灰飞湮灭再死,你信不信?”
“我信,我信。”小纸人用力地点头。
王年年满意地松开小纸人,它立马飞进王年年的头发里,藏起来。
太可怕了,这个女人。
大巴在海宁市的总站停下,王年年拉着行李箱下车。
那只乌鸦不敢靠近王年年,跟在不远处飞着。
它在心底腹诽,是你让我说大实话,结果说了又生气。
王年年回头瞥了一眼跟在后面的乌鸦,拿起手机拨通母亲蒲世英的电话。
电话刚打过去,立即接通,“年年,你到了是不?我跟你爸爸就在出口处等你。”
王年年拉着行李箱沿着车站的出口指示牌走,刚到出口处,便见到朝她挥舞着手臂的蒲世月,及身材高大戴着金丝眼镜的老王儒雅斯文。
王年年拖着行李箱飞奔过去,就被泪流满面的蒲世英抱个满怀,“年年,欢迎你回家。”
“嗯。”王年年用力点头,一抬眸,老王居然红着脸朝她张开双臂。
蒲世英忙推了女儿一下,王年年只能不情不愿地与老王抱一下。
老王轻轻抱了王年年一下,随即炸毛,“不孝女,有事不找我们商量,害得你母亲都为了你的事情哭了好几次。你跟你弟弟一样可恶。”
弟弟在他们家就是一个计量单位。
王年年努了努嘴,“……”反驳不了。
蒲世英把王年年手里的行李箱推给老王,揽住女儿的手臂,“行了。女儿平安回来就可以了,别再念了。明明是咱们女儿受了委屈,你怎么不去骂那些害咱们女儿受委屈的诡异。”
“就是。”王年年点头附和。
他们一家三口打打闹闹朝停车场走去。
一个小时以后,车子开到位于城市郊区山上的别墅区,这里的大部分住户还没入住,显得整个小区很是冷清。
且老王夫妇是在几个月刚搬来的,与这里的住户算眼熟,但不认识。老王夫妇也对外宣称,房子是租的,他们夫妻俩只是打工的。
外面的天气很热,地表温度不低于四十五度,一进屋子,王年年就把空调开得足足的,还打开风扇对着吹。
老王坐在玄关换鞋,换好室内拖鞋的蒲世英拉着王年年的行李箱走了几步,便忍不住伸长脑袋询问王年年,“你行李箱里面都装了什么东西?这么沉。”
“很重吗?还好吧。”王年年一脸无所谓地耸肩,倒在沙发上。
随即王年年听到拉开拉链的声音,她一个激灵,鲤鱼打挺坐起来,冲到玄关合上自己的行李箱,拉起便跑,边大声问道,“我房间在哪里?”
“在楼梯上去的第二间房间。”蒲世英回答完,有些不是滋味,“这孩子怎么回事?这么敏感。”
“孩子大了,你也该学会留点分存感。”老王将换下来的鞋子整齐码好。
“我这不是想帮她把脏衣服拿出来洗一洗。算了,我去做饭吧。”蒲世英说着往厨房走去。
老王忙拉住她,“别,求求您了,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我,您去看电视吧。”
“那好吧。”蒲世英冷嗤一声,如何不知老王的潜台词。
不过难得见老王穿西装打领带进厨房做饭,他边走边解开袖子上的扣子跟领带,蒲世英只觉得这画面太赏心悦目了,忍不住回头欣赏起来。
背对着她的老王,藏着金丝眼镜下上挑的眼尾愈发温柔。
……
顺利找到自己房间的王年年,把诡异小屋拿出来,摆在房间的书桌上。
她坐在地上,拿出一把折叠刀递给长腿诡异,“喏,这是你的鬼器,还给你。”
“谢谢。”小纸人刚碰到那把金属质地的折叠刀,便化作点点荧光凭空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