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陈太傅再次朝着顾敬臣躬身行礼。
这一次顾敬臣没再侧开身体。
他朝着陈太傅还了一礼:“敬臣明白了。”
陈太傅直起身子,忽然笑了。
顾敬臣直觉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只听陈太傅说道:“対了,今日是腊月初一,钦天监算了算,是个好日子,皇上选今日为册封大典。”
随后,他正色道:“太子、太子妃,请更衣接旨吧。”
意晚愣住了。
这也太突然了。
不仅是她,顾敬臣也没料到会有这么一出。
不远处走过来一群宫女和内监,他们手中拿着的正是太子和太子妃的衣裳。
意晚想,皇上这是生怕顾敬臣会反悔吗,竟然准备的这般周全,还派外祖父来稳住顾敬臣。
意晚看向顾敬臣。
顾敬臣正看着朝着这边走来的内监,察觉到意晚的目光,他看了过去,抬手握住了她的手,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陈太傅看着顾敬臣和外孙女的小动作,微微点了点头。
就这样,意晚和顾敬臣刚到京城,还没来得及入定北侯府就被迎入了宫中。
早上意晚还在外地朝着京城中赶过来,晚上意晚就睡在了东宫中。这一个月她一直和顾敬臣在一起,没怎么见过外人,今日却几乎见了所有的人。
外祖父外祖母、祖母、父亲母亲、二叔二婶、福王、康王、英华长公主、承恩侯、文国公……似乎除了诸位皇子和颜嫔,在京城的贵人们她都看到了。
这一切有些虚幻,让人心神恍惚。
看着一身太子正服的顾敬臣,她那一颗漂浮不定的心安稳下来。
她有许多话想跟顾敬臣说,最终只关心地问了一句:“你还好吗?”
顾敬臣微微一怔,笑了。
今日他见的最多的是笑脸,听到最多的是恭喜,只有意晚是懂他的。
他抬手把意晚圈入怀中,紧紧抱住。
“有你在,一切都好。”
意晚:“你放心,我一直都会陪在你身边的。”
顾敬臣很喜欢听意晚说这样的话,身心渐渐放松下来。他放开意晚,道:“父……皇上是真的病了。”
“父皇”两个字他此刻依旧说不出口。
意晚诧异:“为何?”
顾敬臣离京之前不是已经把一切都处理好了吗?
他既然有了前世的记忆,肯定知道皇上是怎么死的,以他的性子,定会救下皇上的。
顾敬臣:“是颜嫔。”
意晚虽有些震惊,但又觉得此事像颜嫔做出来的。颜嫔一生都想让自己的儿子成为太子,继承大统,如今顾敬臣马上要回京了,她没了希望,会做出来这样的事也不奇怪。
顾敬臣:“在我决定回京时,颜嫔怕我回到京城四皇子就彻底没了机会,给皇上下了毒,好在此事被冉妃发现了。虽然太医救治及时,于性命无碍,但终究还是伤了身体,须得好好养着。皇上怕动摇朝纲,暂时并未対外说此事,外祖父也并不知情。”
意晚沉沉叹了一口气。
此事确实不该说出去。甚至此刻也不是说出去的最好时机,须得等顾敬臣彻底在朝堂站稳脚才行。
顾敬臣:“接下来我可能会很忙。”
意晚:“嗯,你放心,东宫交给我就好。”
顾敬臣揉了揉意晚的头:“照顾好你自己。”
意晚笑着点头。
第二日起,顾敬臣步入朝堂,以太子身份参与政事。
皇上渐渐放权。
支持顾敬臣的人自然対此喜闻乐见,可那些不支持他的人,尤其是那些文臣,弹劾过他的文臣极力反対。
然而,皇上不仅没有听他们的,反倒是放给儿子的权力越来越多。
三个月后,顾敬臣在朝堂上站稳了脚,皇上终于说出了实情,朝堂一片哗然。
颜嫔早已被皇上处死,颜家也被革职查办,四皇子贬为庶民,一代宠妃就这般落下帷幕。
皇上带着太后、冉妃和六皇子去行宫养病,朝堂交给了顾敬臣。
三年后,顾敬臣登基,年号明定,世称明定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