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气急,伸出双手拼命的在容老爷身上捶打,“老爷,你怎么能这样对妾身说话,你……”
荣老爷不想当着宇文璨的面闹笑话,一把把她推开,见她躺在冷冰冰的雪地上也不扶一下,沉声喝道:“你闹够了没!”
荣夫人爬起来还想闹,但是这个时候宇文璨的身后的高墙处却飞快的窜出一个身影,身影从高墙瓦顶蹿腾而来,来到荣骅筝身边,急急道:“王妃,令弟他……”
荣骅筝看到夏侯过的一霎那心头一跳,但是当看到他怀里抱着的人的时候却大惊失色。“骅亭——”她扑上前,立刻捻起他垂落在一旁的一只手,但手才刚刚放心下去就立刻松开来,眼睛一下子就红了,急急的对夏侯过道:“快,立刻将他抱到干净暖和的地方去,将他身上的湿衣服解下换上干净的!”
在荣骅筝大叫出声的时候荣老爷也往她这边看去,却现已经自己已经两三天没见的儿子正全身湿漉漉的,眼目紧闭,面青口唇白,一点生气都没有的被恭谨王的管事抱在怀里。
他当下一愣,不明白荣夫人口中外出逍遥快活的荣骅亭怎么会落到这般田地,长张嘴巴才想说什么,但是却现自己好像已经好久没开口叫做自己唯一的儿子的
名字了,此番想开口却怎么也不出声音来。
看着荣骅筝红了的眼圈,夏侯过眼里闪过一抹不肯定,“王妃,令弟是不是很不妥?”1aahl。
其实他这话不应该问出口的,因为在他看到他第一眼的时候几乎是大吃了一惊,有点难以相信那就是荣府的唯一子息!
荣骅亭被关在一间已经荒废了的柴房里,柴房由于常年失修几乎是露天的,只有一小块地方上面还有木板。而由于柴房是露天的,所以天上的雪花可以毫无阻碍的落到里面去,里面是冰雪一地,而荣骅亭就衣衫单薄,脸色紫青的躺在那块冰雪之地上面。
柴房虽然是露天的,但是柴房四周的木板却很高很结实,这也是瘦弱的荣骅亭逃不出去的原因,夏侯过自己也是凭借着轻功再能进到里面去,而当他进入到柴房,真真正正的看到荣骅亭的一霎那脸就沉了下来了。
他知道荣骅筝很担心荣骅亭,所以他来不及观察荣骅亭就一把把他抱了起来,但是在接触到他四肢的时候他堂堂七尺男儿差带你被那冷冰冰的触感给吓了一跳,来不及多想就赶紧将他抱起来向着荣骅筝所在的方向奔去了。
荣骅筝含泪点头,不是一般的不妥而是很不妥。她脑袋胀,心情沉重的吩咐道:“你让人立刻去烧水,动作要快些,你现在就抱他去换衣服吧,记住,动作一定要快。”
夏侯过点点头,才想走却想起一件事,“要不要叫大夫过来一趟?”
“这是一定要的,我现在没有药物。”荣骅筝解释着,接着跺着脚催促道:“夏管事,别磨磨蹭蹭了,你快些带骅亭下去吧。”
夏侯过点点头,快速的奔腾而起,矫健的身影像一只捷豹一样在眨眼之间就淹没在高墙之中。
荣骅筝担忧看着他离开的身影好半饷才移开视线。
宇文璨在旁边看着,眸子闪过一抹幽深,他不动声色的让王府里的人放开荣骅玫,让他们到荣府烧热水去,然后再让人匆匆忙忙的跑到外面找大夫来,今天看来还要在荣府逗留长一段时间了。
这些事情进行得有条不紊,荣老爷则在整个过程中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事实上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脑子里一直闪着一个疑问——为什么骅亭会这副模样的被王府管事抱着过来?
然而他的问题还没有人来得及为他解答,就被荣骅筝飞窜而来的身影给惊到了,他从来没有看到过一个女子有这样的速度,嘴巴大大的张着,才想说什么结果眼前的身影一晃荣骅筝已经越过他身边来到荣夫人跟前,扬起巴掌‘啪’的一声就扇在了荣夫人的脸上。
“啊!你疯了么!”荣夫人立刻想起杀猪似的声音,不甘心的想要伸出手打回荣骅筝,然而荣骅筝怎么会任由她打自己,猛地将她的手抓住,用力一捏,空中立刻响起了让人头皮麻的骨头碎裂声。
“啊,好痛……”荣夫人痛得差一点晕厥过去。
荣骅筝勾唇冷笑,“怎么,你也知道什么叫做痛?”她说着一把揪起荣夫人的衣领,开他骨头碎裂的手腕,一把捏住她的脖子,头上青筋尽露。“在你有胆子这样对待骅亭你就该有这样的觉悟去承受我的怒气!”话罢,手上猛地施力。
“啊,唔……”荣夫人想不到荣骅筝真的敢施力,而且力道一点那也不小,心下一惊的同时眼睛边看向呆愣住的荣老爷向他求救边挥腾着四肢企图挣开荣骅筝的禁锢。此刻脖子上逐渐加大的力气让她深刻的领悟,再这样下去她真的会被她生生的掐死的!
“你这个贱女人到底想要干什么,你放开我娘!”荣骅玫见荣骅筝拗断了荣夫人的手腕就开始急了,但是她娇生惯养,刚才被喂猪屎的劲儿还没缓过来就又哭又跪的,力气早就没有了,所以一小段路程她竟然好了好一会到达。
她来到两人的身边伸出手就像拨开荣骅筝的手,荣骅筝从来没有这么气愤过,她此刻心中全部是愤怒,如果她不好好教训一下这两个恶毒的人她永远也咽不下这一口气!
她们怎么可以如此过分,竟然这样对骅亭,如果刚才不是她亲手替荣骅亭把脉她都不能够相信那个气息微弱得像一只奄奄一息的流浪猫的人会是自己乖巧的弟弟!
荣骅玫企图拔开她的手,但是她荣骅筝的另一只手却比她更快的抓住她的手,然后又是用力的一捏,雪花飘落的天空再一次响起的骨头碎裂的声音。
“筝儿,够了!”荣老爷就算再窝囊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宠爱的妻女被人掐断气,断手断脚的,猛地上前想要推开荣骅筝。
“荣大人!”宇文璨却适时出口喝住他,声音冷冷冰冰的道:“如果你碰筝儿一根汗毛,信不信本王可以让荣府立刻消失?……包括里面碍眼的人。”
荣老爷脚步一顿,蓦地跪下,“王爷,臣……”
荣骅玫被拗断了一只手,本来就已经够痛了,听到宇文璨竟然看到荣骅筝出手还这样的帮着她顿时像是听到了天荒夜谭的话似的,直直的看向他,愤恨的道:“王爷,你也是看到荣骅筝的所作所为的,她根本就不该是嫁给您的人,我才是啊,她这样对我和我娘,王爷为什么还要帮着她?”
“注意你说话的语气!本王从来就知道我的王妃叫荣骅筝,你荣骅玫算什么东西,也配在这里大呼小叫!”宇文璨冷眸一凝,毫不留情的冷声道,然后在荣骅筝
玻璃心碎裂的霎那让人将她拿下。
待人把荣骅玫的嘴巴捂住之后,他目光带着怜惜的定在荣骅筝身上,看到荣夫人脸色青,眼球白,眼看就没了气息他才缓缓开口,“筝儿,罢了,会弄脏你
的手的。”他说的话依旧是轻飘飘的,完全不把一条人命看在眼里。
荣骅筝本来也没有想要亲手杀了荣夫人,她心里也觉得这样足够了,听到宇文璨的话就卖个面子给他,嫌恶的一把把荣夫人推开,在她跌落在地喘息得霎那一脚
踹上她的胸口,冷冷的道:“我告诉你,并不是我不想杀你,而是你实在太脏了,杀你我怕弄脏了自己的手!”
但是她没忘记荣骅玫,她缓缓的步近她的身边,抬头看到她惊恐的神色,挑眉,勾唇,声音幽冷的轻声道:“怎么,你现在很怕?”
荣骅玫是脚都软了,她想后退但是却被人给架住了,根本动弹不得,最后只能泪流满面的哭喊道:“筝姐姐,你放过我吧,我,我再也不敢了……”
“闭嘴!凭你也配叫我筝姐姐?!”荣骅筝一巴掌往她的脸上挥去,“说!骅亭到底得罪你们什么了,你们要这样的对他!”
荣骅亭旧泪一重,新泪一重,新泪旧泪一重重,呜咽着根本就开不了口,最后她连脸都不敢抬起来,可怜兮兮的呼喊着荣老爷,“爹爹,救玫儿……”
荣老爷早就想上前将妻儿救下来了,奈何宇文璨在一旁他根本不敢动弹,荣骅玫一言他不禁鼓起了勇气,苦苦哀求道:“筝儿,得饶人处且饶人啊,玫儿怎么说都是你妹妹啊。”
“得饶人处且饶人?”荣骅筝冷笑,如荣老爷所愿的离开荣骅玫身边,来到荣老爷身边,冷冷道:“你说我过分,说我恶毒,你可知道是她们害死了我娘,是她们将我和骅亭感到后院去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是她们千方百计毒瞎了我的眼睛害我少年白,是她们将我关在地窖里整整一年;是她们将骅亭关在柴房里,任他受冻受饿,还差一点就死掉!”
“你说我过分,其实最过分的就是你!我娘助你平步青云你却有了美人就一步将她踹开,不但罔顾她的生死对她的子息也不闻不问,就连我和骅亭被赶到后院消失几年你也没问一句,你根本就不配当爹!”
荣老爷骂的呆住了,愣愣道:“不是你们不想和我吃饭,不想见我才……”
“你是人头猪脑啊,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我命大,如果不是骅亭坚强,我们早就被这两母女害死了,而你从此也无后!”
其实这一番话荣骅筝是故意说的,她知道荣老爷只知道荣骅玫今天这样待她却不知道荣夫人和荣骅玫的真面目,他以往对她们千般宠爱,却将她和荣骅亭看成草芥,对他们不闻不问还处处护着她们母女让她和荣骅亭处在危难之中。今天,他就要让他清楚这一切,让他也痛苦一番,明白他今生无后也是他自己咎由自取!
这么想着,她冷冷的道:“骅亭刚才的样子你也是看到的了,为了让他不再受到伤害,我就以我在天上看着的娘的明义誓,我和骅亭从今天起和你恩断义绝!”话罢,她蓦地伸手在身上华贵的衣袍上用力一撕!
荣老爷大惊,他急急上前一步企图阻止,“筝儿!你……”
荣骅玫则心痛那件衣服,眼睁睁的看着地下的布片。
“荣老爷,从今之后我和骅亭和你再也没有关系,日后会面还请避开点!”话罢,她看也不看一眼荣老爷,甩着头上一头雪白的长冷然旋身来到宇文璨身边。
宇文璨眼睛定定的看着她,温和的道:“走吧,到府里去看看你弟弟吧。”
在不知为什么荣骅筝现在很想流泪,她眼眶一下就红了,她不想自己这样子被人看到,所以仰起头来不让泪水落下。好一会才低下头,点点头,来到宇文璨身后,道:“走吧。”话罢,她推着他的轮椅往里走。
“筝儿!”荣老爷一时间根本不能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他在听到今生无后的话一瞬间就慌乱了,他此生就只有荣骅亭一个子息啊,如果荣骅亭和他断了关系那以后谁来尽孝?
“呜呜,老爷……”荣夫人终于从窒息中喘过气来,她现在脖子上很痛,手上碎了的骨头更痛,她现在根本就爬不起来,翻着身看到荣老爷呆呆的看着荣骅筝心
里很是不甘,楚楚可怜的喊道。
“你给我闭嘴!”荣老爷这下都快要气死,心想如果不是荣夫人他根本就不会绝后,所以他气哼哼的来到荣夫人身边一把揪起她,道:“你骗得我好苦啊!”
荣夫人这才感到怕了,她伸出一只完好的手放在荣老爷的手背上,呜呜咽咽道:“老爷,你别信那个贱丫头的话,她都是骗你的啊,我们夫妻这么多年,我是怎样的人难道你还不清楚么?”
“你到现在还想抵赖?”荣老爷突然现荣夫人歼佞的潜质比自己更甚,定定的看着她,吼道:“你知不知道我从今之后就无后了,我被将被全天下的人耻笑我荣华天无后!”
荣夫人脑袋一缩,吓得眼泪直流,“呜呜,老爷……”
荣骅玫这时候走过来,忍着手腕的痛,用一只完好的手轻轻陪着荣老爷的背脊,安抚的道:“爹爹,你那么生气的对娘作甚,没了那碍眼的姐弟我们一家三口不是更好么,我是你女儿,怎能说无后呢?”
“滚开!你是哪门子的子嗣!”荣老爷丝毫不领情,一把的甩开荣骅玫放在自己后背上的手,大吼大叫道。
“爹爹……”今日接连而来的打击荣骅玫已经够委屈了,现在最疼爱她的爹爹竟然也这样对她,她简直接受不了,泪盈满眶的指责道:“你怎么能这样对玫儿?”
“你别叫我爹,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荣老爷说着,一把甩开了手上的荣夫人,任由她掉在冰冷的雪地上,摔袖就跨步离去。他不能就这样让骅亭和他脱离关系了,他一定要想办法将关系挽回来!
“老爷!”
“爹爹!”荣骅玫的声音凄厉不已,她想追上去但是此刻荣夫人还痛苦得躺在地上申银呢,她不能够就这样丢下她不管了。
荣骅玫自己手很痛,手里又没有力气,根本就不能把荣夫人给拉起来,她只能助她从地上坐起来。荣夫人看着荣老爷离去的背影,心里拔凉拔凉的,荣骅筝却一把抱住她,放声哭道:“娘,怎么办,爹爹不要我们了……”
“不,不会的,老爷不会不要我们的……”所说是她在安慰荣骅玫还不如说她在喃喃自语的自我安慰,她甚至没有回抱荣骅玫,目光一直盯着荣老爷离去的背影,好久之后,直到身上沾满雪花她才惊醒,“玫儿,走,回府去!”她好不容易才攀上一家富贵人家,绝对不甘心就这样没了。
“但是爹爹不要我们了……”
“闭嘴!你还想不想做大小姐了!”荣夫人瞪向荣骅玫,想着今天这一切都是她害的!
荣骅玫瘪瘪嘴,不敢吱声了,跟着荣夫人向着荣府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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