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内每日都会传来搜查的消息,但无一都是让人失望的。
看着自家太子一日比一日更加冷硬的脸色,安狄心里也抓急得很,生怕自家太子耐心耗尽好会做出一些过激的事。
“殿下,您再多等两日吧,属下觉得肯定有所获的。您想想,景小姐的随身物件都在太子府,她身上又没银钱,就算躲起来又能熬多久呢?”
夜迟瑟捏着拳头,他料定那女人没跑远,但这都四天四夜了,如果她要回大蜀国,就算是爬也该爬到他面前了!
“殿下,您今个一天没吃东西了,属下让人烤了只野兔,要不您尝尝?”安狄又关心地哄道。
夜迟瑟正要开口,突然一名侍卫匆匆跑来,在帐外急声禀道,“启禀太子,景小姐找到了!”
闻言,夜迟瑟双眸一抬,下一刻拔腿便奔出了帐外。
在离营帐数十丈外的草地上,女子蹲在地上,抱着双膝,将脸埋在膝盖上。夜迟瑟一想到她逃跑的举动便忍不住捏紧拳头,心里盘算着要用什么手段教训她,然而当看着她孤零零地蹲在地上时,他脚步不由地缓了下来,俊脸上的寒气也莫名地散了大半。
印象中,她似乎很喜欢蹲地上……
“景小姐……”安狄跟着跑出来,见景小玓蹲在地上,看清楚她此时的模样后,忍不住惊呼,“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景小玓一动不动,既没抬头看他们,也没开口应声。
安狄朝自家太子看了一眼,赶忙蹲到她身前,关心地问道,“你去哪了?你可知我们殿下找你找得有多辛苦?”
“安狄,理她作甚?回去!”夜迟瑟在他身后冷喝。
“殿下……”安狄回头,咧开嘴角,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望着他。
“她既然喜欢蹲在这里,那便让她继续蹲着吧!”夜迟瑟丢下话,带着一身冷绝的气息回了营帐。
安狄这下连一点笑都使不出来,只剩下哭相了。
他看出得来殿下对这位景小姐挺上心的,不管出于什么目的,至少他能肯定,这位景小姐入了殿下的眼!
可这景小姐不同于其他女人,其他女人对殿下都是主动讨好,可这位景小姐完全没有那些女人攀权附势的心思,殿下若是对她像对待其他女人那般,那肯定是不行的啊!
“景小姐,我们殿下不是不理睬你,他只是气你不告而别。景小姐,你这几日去了哪里,是不是遇上什么危险了?你要有什么难处,大可同我说,只要你不再偷偷离开,你要我做什么都行。”
“我想回家……”景小玓眼泪簌簌而下。
“就这点事啊?”安狄立马咧嘴,笑着哄道,“你放心,我们殿下肯定会送你回家的!只不过你也知道,我们殿下身份摆在那,不是说想去大蜀国就去大蜀国的,你总得给他一些时日准备不是?”
他们殿下要娶她做太子妃,肯定要去大蜀国提亲,而这提亲自然不能空手而去。
更何况,他们皇后娘娘目前还反对这门婚事……
景小玓这一哭,就跟洪水放开了闸门似的,不但越哭越厉害,还越哭越崩溃。
最后,她哭着哭着还突然朝地上倒了去——
……
营帐里,面对夜迟瑟满身刺骨的寒气,军医都不敢正视他的双眼,只低头回道,“禀太子殿下,景小姐晕厥是疲累和饥饿导致,休养几日便无碍。不过景小姐的高热之症,依小的诊断,应是伤口引起的。但此处没有侍女,小的不敢为景小姐查看伤处……”
“你出去,用最快的速度准备好药!”不等军医说完,夜迟瑟便冷着脸下令。
“是!”
“殿下,属下这就让人把热水送来!”安狄很会看事,麻溜的退了出去。
简易的床上,看着晕厥的女人,夜迟瑟浓眉蹙得死紧。
眼前的她,真是可以说是又脏又臭!
身上衣裙已经看不出原色和花式了,全是泥和土。那一头怪异的披肩卷发,跟稻草窝似的蓬垢。原本白皙如脂的精致脸庞沾着泥土,被泪水一混合,就跟泥糊糊一样难看得吓人。
这还只是表面的……
没一会儿,安狄将热水和一套干净的男装送进了帐里,“殿下,属下就在外面守着,您有何吩咐再唤属下。”
等他一出去,夜迟瑟便坐到床边,开始检查景小玓的身体。
因为太脏的缘故,他也看不出她哪里受了伤,只能从衣物破裂的地方寻起。
当把她脱得只剩肚兜……
不,她身上穿的根本不是肚兜。
只是一点点布料,把重要的部位紧紧包裹着!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穿着,一时间眸光竟不受控制地变得火热,吞咽的声音在这安静的营帐中大得出奇……
好半响,他才回过神。触及到她愈加发烫的肌肤,他努力的将脑中那些冲动的念头压下去,认认真真替她检查起来。
如同军医说的那般,她身上有伤,而且还不少。
虽然都是皮外伤,而且一看就是各种划伤,但重点是伤口很多,后背、手肘、手心、膝盖……在雪白肌肤的映衬下,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伤竟让他心口怒火升腾!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被狗撵了!
然而,她却是因为逃离他才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
这不知好歹的女人,难道做他的太子妃很丢脸?
还是觉得他配不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