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闓风中凌乱,完全不能适应从早上一开始众人拜倒,然后转眼之间就实际上变成了吃力不讨好的后勤大主管……
说好的联军大统领呢?
东一路,西一路,都分开走了,还叫个屁的『联军』?然后自己辛辛苦苦谋划许久,结果只是捞到了一个名不副实的头衔,还要去管理什么后勤钱粮,不知要搭出去多少钱财!
这可如何是好?!
雍闓顿时觉得自己的脑袋,一个都变得有三个大,虽然他原本的脑袋就挺大的了。
旋即雍闓又急忙追出去找了刘范和高定,又将之间所说的什么兄弟情谊和利益相让等等再搬出来说了一遍,结果发现这一次不管是高定还是刘范,都没有听他说些什么,只是那些不痛不痒的话来塘塞,甚至还瞪着眼珠子要雍闓快些去准备粮草物资等等,以便大军三日之后的开拨。
就在雍闓几乎要绝望的时候,忽然事情又发生了变化,让雍闓重新看到了一丝的希望……
竟然有两三名使者到了建宁,宣称要见刘范刘刺史!
使者?
不仅是雍闓觉得奇怪,甚至连原本前锋都已经开出去了一段距离的高定,也暂时停下了步伐,赶了回来,看一看这个所谓的使者究竟是什么来头。
使者原先什么都不说,但是见了刘范本人之后,便不仅是恭恭敬敬的上前敬拜,还口称大公子……
『大公子……』
刘范喃喃的重复道,神情不免有些恍惚。这个称呼,他已经多少年没能听到了。
『大公子?』
高定也在重复着,并且用一种怀疑的眼光瞄着刘范和这三名使者,挠了挠下巴上的胡子。
『某……某四弟,可……可还好?』刘范声音不由得都有些颤抖。
『回禀大公子……』使者低着头回禀道,『主公前些时日,虽说并无拘禁,然实如囹圄一般……如今时日长了,方有些松懈……小的也才有机会前来此处……』
刘范点了点头,又问道:『可有信物?』
使者回禀道:『回禀大公子,小的身上并无信物……』
刘范闻言不由的一愣。
使者连忙又说道:『如今建宁事急,成都内外戒严,出入都是严格搜查,故而无法携带信物……』
高定在一旁哼了一声,说道:『切,连信物都没有?』
刘范不满的横过去了一眼,然后又转头问道:『既无信物,可有他事?』虽然说没有信物确实是有些问题,但是想一想,似乎也在情理之中。既然刘璋是被看管着的,就不可能大大方方的派人出来,既然不可能直接派人出来,那么自然也不可能让这些随时都有可能被抓的人带着什么信物,否则一旦出了问题,岂不是小命都没了?
所以,若是自己处于四弟的位置,说不得也不好给什么信物。
使者叩首道:『回大公子,主公就是交待小的,见到了大公子就一句话……』
『什么话?』刘范追问道。
『成都之兵,已驱定笮。』使者说道。
『什么?』高定吓了一跳,『此言当真?谁带的队,兵马又有多少?』
使者瞄了一下高定,然后又将目光集中在了刘范身上。
刘范对于使者的这样表现很是满意,便摆摆手,大度的示意道:『此乃夷人王也……但说无妨……』
『唯……』使者对着高定拱拱手,表示见礼,然后说道,『应该是徐庶徐元直领军……兵马应有五千左右……其余的么,小的也不是很清楚,但正是成都兵马抽调大半,故而小的才有机会前来报信于大公子……』
刘范沉吟了一下,又问道:『当道之中有军寨,你等几人如何通行得来?』
使者说道:『有山间采药小路,可捶绳于崖壁而下……』
刘范有些失望的点了点头,又问了些其他的什么,但是使者要么说不太清楚,要么说自己也不了解,所以也没有获取多少有效的其他方面的详细信息。
使者退下去了。
关于使者的真假问题么,其实也不算是什么难以分辨的,毕竟只要是等上几天,如果使者所说的事情真的出现了,自然就清晰了,所以高定也没有继续纠结有没有信物的问题,而是考虑起来如果真的出现了使者所说的事项,究竟要如何处理。
刘范也是沉吟不语。
『若其言为真,川蜀徐元直乃已魏文长为饵,然后侧翼绕行西山,奔袭建宁啊……』雍闓看着地图,分析着川蜀的战略部署,『怪不得魏延魏文长一动不动,既不领兵前来,也不后退,平日里就是派遣些精锐斥候,绞杀我等哨探……原来就是为了迷惑我等啊……』
高定看着地图,也是皱眉。如果使者所说的都是真的,那么自己就等于是一头撞上了徐庶徐元直的主力部队,就算是自己能抗下来,估计也是惨不忍睹,所以眼珠转了几圈,忽然哈哈笑了起来,说道:『如何?我说西山之道才最为重要吧?徐元直此策颇为狠毒,但既然知晓,何不将计就计?』
刘范说道:『先克魏氏军寨?』
高定摇了摇头,说道:『军寨修于当道,临高而下,纵然双面夹击,也不容易速下,不如埋伏于西山之道,若是取了徐元直性命,那么川蜀必然大乱,届时就算是魏氏再勇猛,又能如何?故而,应合并一处,先灭了西山之敌!』
雍闓也是说道:『我等迟缓多日,魏氏定然多有准备,而西山之处来敌么……这一路上定是急驱而至,我等正好可以半道而击,以逸待劳,定然大破其军!』
刘范想了又想,站起来盘着走了好几圈,虽然他看不惯高定和雍闓,但是在面临的问题面前终于是暂且放下了心中的那些不快,同意了合并一处,前往西山之道上进行埋伏的策略,准备迎击徐庶徐元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