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王铭还听说,袁绍袁大将军还给位于兖州的曹操去了书信,虽然不知道具体讲的是什么,但是若是按照王铭推测,说不准是让曹操作为偏军配合行动……
这样一来,从北到南,三路齐进,征西将军这一次恐怕是危险了啊!
王铭在自家的小帐篷之内坐着,按照平常的时间来说,此时应该歇息了,但是王铭却毫无睡意,只是心中翻来覆去的在不断的思量。
此次,在王铭看来,似乎是关系到了征西将军斐潜最为关键的一次战役,胜则还有一线生机,败则整个并北就将覆没!
王铭默默的坐着,摸着怀中装着巾帛的小竹筒,难以决定。帐篷当中有些气闷,让他的鬓角都有些粘黏,虽然初春的寒夜气温较低,但是细密的汗珠也渐渐的在额头上汇集起来,然后顺着眉角往下滴落。
“王……”王铭张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干涸,几乎发不出声来,咳嗽了两下,吞了些唾沫,滋润了嗓门之后,才继续低声唤道,“王三郎!三郎!”
跟在王铭身边的,都是王氏本家的子弟,自小就跟着王铭一同长大的伙伴,忠诚度还是相对来说可以保证的。
王三郎在帐篷一角内坐了起来,低声问道:“郎君唤我?”
“是……”王铭应了一声,沉默了片刻,下定决心说道,“明日文将军离营,必然多少有些混乱,汝可借吃机会离营……将此物交给邺城的蔡郎君……若是半途有人稽查,就说去邺城采购军需……”
王铭将怀中的竹筒交给了王三郎,又细细的叮嘱了一番,然后接着昏暗的光线看着王三郎将小竹筒收好了,这才略微放下了一点心,重新在稻草铺的床上躺好。既然选择了相信并且追随斐潜,那就不应该缩头畏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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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昌平元年元月十三,斐潜一行抵达了太原。
元月十五,借祭祀“太一”之名,斐潜邀请了太原当地士族豪右举办宴会,在宴会当中表示袁绍很有可能会在开春侵袭太原上党,并告诉这些士族豪右,若是袁绍胜利,他们的未来都将沦为三等士族,永无出头之日。
宴会之上,这些地头蛇虽然有些惊诧,但是依旧表示愿意追随斐潜,一同抵抗袁绍的入侵。当然,口头上是这么说的,但是实际上具体怎么做,却还有待于观察。
不过,众人都意识到,在太原上党,这一片长期一来未曾被战火侵袭的地方,将会迎来一场艰苦的战役……
元月十八日,斐潜在太原和崔均座谈,安排了相关的备战事务,元月二十一日,斐潜南下到了上党壶关。
张辽,就在壶关驻扎。
张辽这几天,似乎有些心思不宁,常常发呆,而跟着张辽多年的心腹自然也是有所察觉,不过也不敢问,只是在私下之中窃窃私语议论而已。
从太原运往上党,补充军资粮饷的队伍,已经将消息传了回来,温侯吕布到了太原了,作为昔日的部下,张辽也迟疑着,自己要不要去见一面?
若是去见,又要用什么身份去见?
当然,见面这个举动,并非只是像是平常人在路上碰到了点点头打个招呼一样的简单,而是代表了一种态度,而这种态度,并不是那么好表示出来的。
张辽很是苦恼。
不去见么,理由自然也是很充分的,毕竟现在据称袁绍就要大举进攻太原上党,作为防务重责在身,自然也不能说是轻易离开驻防之地,再者军务上的事情繁琐无比,只要张辽随便找一个事情,也就可以说是脱不开身,无法抽出时间来去太原拜见。但问题是虽然这样做,在道理上说得通,但是在情理上说不过去……
因此张辽心中,这前前后后的思量,纠缠成为一团,不要说他自己,就连跟在身边的亲卫也都看得出来,不过这种事情,也只能是张辽自己拿主意,也不能自作主张替张辽做什么决定。
征西将军斐潜是全军的统帅,这个事情大家自然都知道,但是听闻温侯吕布接了并州刺史一职,是不是说明接下来吕布将会指挥他们作战?
还是这个并州刺史和那个益州刺史一样?
张辽难以判断,只觉得心中沉甸甸的,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吕布对他不薄,同样征西将军斐潜也对他很好,而且现在太原上党之类的关系纷乱复杂,他究竟要怎么做才是最正确的应对方式?
这几日,张辽根本就没能睡着,白日内要忙着军务,夜间又要费神思量,心事如此重重的重压之下,自然有些憔悴,虽然强自镇定,仍然维持着上党大营的正常运转,可是每时每刻,在张辽沉默的外表后面,他都在反复的问着自己,怎么办,怎么办!
夜色当中,就在张辽还在彷徨的时候,数十骑人马,顺着道路飞也似的驰向上党大营,位于最前方的骑兵身手矫健,一看就知道是骁勇之辈。
在大营之外警戒的游骑迎了上去,盘查了片刻之后,便带着一同往上党大营而来,远远的就高声呼喝道:“速去禀报张校尉!是贾使君前来!”
张辽还未歇息,听闻连忙起身前往大营营门之处,只见黑夜之中贾衢一马当前站在火把之下,脸色阴沉,心中不由得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