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仙界最南边的酒井是整个仙界最人迹罕至的地方,因为是最低级的酒井,酒又烈又难下喉。就是仙灵的贡酒都不从这里打。
不过今日这酒井却迎来了一位新来的客人。
一只白狐。
浑身雪白的它匍匐在酒井旁,看着眼前盛满清澈的酒水的酒碗,郁郁寡欢。
它不明白,世人不是说一醉解千愁吗?为什么这被仙界封为最烈的酒它喝了这么多却没有醉。反而是越喝越是清醒,这心里越是苦闷呢。
“你说。你是不是假酒,为什么解不了我的愁?”
“酒倒是真酒。不过你这愁可不是酒就可以解的。”白铃的问声刚落,头顶就传来了懒洋洋的声音。
听着声。白铃慢慢悠悠的抬起头来,只见一斜系着外袍,内里素白色中衣半开,胡乱束着发,胡子拉碴,半眯着眼,醉熏熏举着葫芦酒壶饮着。不修边幅却又透着潇洒不羁的三十出头模样的男子斜靠在酒井旁大树的树干上。
“为什么?既然是真酒为什么它解不了愁?酒仙人,你不是也说过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吗?”白铃歪着头,疑惑的看着酒仙人。希望寻求一个答案。
酒仙人不急着回答它。饮完了这口酒才将跷着的腿放下,翻身而下。落座在酒井上,看着眼眶红红的白铃,轻叹一口气道:“我是说过这酒可解忧,可我也说过,酒不醉人人自醉,你要想要醉,这人才能醉,你心头有事,你不愿放下,这酒啊,只会越喝越让人清醒。”
“原来如此。”白铃丧气的耷拉下头去。
瞧着它这没有平日的活力的模样,酒仙人伸出手摸了摸它的头。“我也知晓月秋上仙的事你心里不痛快,可她到底是犯了天条,仙帝必须这么做。”
“不是,我不是质疑仙帝的处置。”白铃忙不迭的摇头,看着远处浮在空中的广陵宫,心里更是难受。“我…我是自责,自责当初我不该劝姐姐下凡间去游玩,若是我当初没有说那些话的话,姐姐就不会下凡去,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
“莫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万事皆有因果,即使是仙也不例外,这下凡游玩之事向来也是稀松平常的,像我这等下仙更是常年都要行走在人间,为何这么多下仙,散仙都没有出这等事,没有触犯天条,独独只有月秋上仙呢?这就是避不开的,即使没有你,也会有别人,也会有其他起因。再说了,月秋上仙也并未怪罪你不是吗?”
“姐姐不仅仅是没有怪罪我,还说一切所为她都觉得值得,反而感谢我。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她竟然觉得值得,从这仙界唯一的上仙成了一个会生老病死,经历轮回的凡人,她竟会觉得值得?”
白铃想不明白,为什么成为凡人的她会笑得如此的开心,会觉得一切都值得,会一点儿都不觉得后悔。
“因为她得到她真正想要的了。”酒仙人一语道破,可白铃却依旧一脸懵懂,让他不得不换言解释道:“每个人不同,追求的也不同,你觉得月秋上仙的生活足够的好,可对于她来说,也许并不好,她向往的也许是你看都看不上的生活,可对于她来说,这就是最好的。
就如同兔子吃是素,狐狸吃荤,你把你觉得好的荤给兔子,兔子把觉得好的素给你,那么,在你们彼此的心里都觉得这样的是好的,可兔子不会觉得荤好吃,你同样不会喜欢这样的素,你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