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去磨卷子上的字。
路炎晨站到她身后,半步之遥:“看得懂吗?”
“小学一年级的,怎么看不懂?过去我们卷子都是老师手刻的,自己印的,每次做完手这里都能蹭蓝,”她摸摸自己小指下的那块皮肤,“要洗好久。”
“是吗?”他倒没这种感触,“高中卷子都是学校买的。”
“高中人少啊,一个年级才一个班,刻卷子就不值得了,不像初中都是六个班。”现在想想,初中老师真是人好,怕买卷子浪费学生的钱,就一张张自己去刻。
路炎晨好笑,却懒得和她争辩。
她读过的初中,他也读过。
这屋子朝北又没窗户,全天都靠灯光照明。
一管白织灯,悬在两人头顶上。
朴素,也单调。
路炎晨看她人背对着那盏白炽灯,影子就仿佛淡淡的墨迹,落在卷子上、桌上。伸手,将翻卷子翻得正在兴头上的归晓扳过来,面朝自己。
指腹粗糙干燥,从她下颌滑过去:“怎么突然就长大了。”
两年前在加油站,看到她那一眼他都没太敢确信,模样还是那个模样,只是突然就长大了。后来回到二连浩特,他还想过,要是那天在她目光彷徨地望着自己时能将她拉过去抱住,又会是一番怎样的光景?和好的想法倒没有,毕竟他人还在边疆,和当初的境况没什么本质改变。只在某天半夜出任务,就着混杂冰碴的溪水喝了两口水时,脑海里蹦出了这个念头:那天要强行将她抱一会儿,也就再没遗憾了。
这个角度,他也曾用这样相对的姿势亲过她。
那时候归晓太小,他也才刚成年,总会反复告诫自己亲热要适可而止,可偶尔也会不经意触到那尚未发育完全的胸,手臂内侧,甚至短裙下的某些地方……
不多想不可能,也只是想想。
眼下,倒真不同了。
……
路炎晨握在她腰上的手,不知怎地就滑下去一手扣在她大腿下,将她抬上沙发靠背。归晓被他手捏得生疼,身体有些失去重心,微喘息着,小声说:“……差点摔下去。”
实打实的成年男人身体,带着灼烫的温度严丝合缝挨上她。
“摔不了。”他低声笑,全然是少年时的不正经,半真半假。
……
秦小楠推门进来时,路炎晨正倚在沙发背上,咬着一根刚拿出的纸烟,用打火机点燃了,瞟一眼拎着条小草鱼来献宝的秦小楠。
归晓双臂环抱着坐在沙发上,盯着电视里的广告看得入神。
“我急着……回来看归晓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