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平日里没见他们之间有何踰矩,但想起周太后戴在手上的那串翡翠佛珠,或许对当年那段情谊念念不忘的不止周济桓一个。
齐让看着他的样子,突然伸出手,替他擦了擦额前的汗:“担心应付不了母后?”
“那倒不是,既是周济桓有罪,我便不会放过他,但我就是……”
就是这半年的相处后,难免会把周太后当成了一个很重要的存在,尤其是在感受到对方毫无保留的关爱和保护之后难免动容,尽可能地给予回应,想哄着周太后开心。
却没想到这么快就要亲自伤了她的心。
齐子元说着话,咬了咬下唇,声音低了几分,带着难以形容的惆怅:“马上就要到她的生辰了,我还答应着要陪她一起去净尘寺呢。”
第七十六章
连续多日的高温炙烤后,都城终于迎来了一场大雨。
天色阴沉,黑压压的云层遮蔽着天空,豆大的雨滴从天际落下,砸在青石地砖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大清早一睁开眼就瞧见这幅画面,因为连日酷热而引起的烦躁好像也跟着消散了一干二净,江维桢打了个呵欠,把手伸出窗外接了一点雨水,忍不住感叹道:“总算下雨了,再这么每日晒下去,我都想回北关避暑了。”
“今年确实热了些,这场雨来的及时,不仅能降降温,”齐让斜倚在窗前,目光一眨不眨地看着窗外,“也省了有心人还要费尽心思地撺掇子元去求雨。”
“嗯?”江维桢环起手臂,回过视线看着齐让,“虽然我这几年一直在北关,但也记得都城以往入了夏雨水也不多。算起来今年还下了几次,距离上次下雨也才过了十多日,热归热,护城河里的水又没少,怎么就至于求雨了?”
“求雨不是目的,重要的是要证明连日干旱,是天象异常,”齐让微垂眼帘,轻轻笑了一声,“说明上天在示警,觉得帝王不够仁德,若不及时更改,说不定会牵累百姓。”
“归根到底不还是为了周济桓的事儿,朝里朝外地闹了这么多天,发现周济桓唆使他人构陷宋清的事确实洗不干净,便想借着天象替他免罪?”江维桢听完,忍不住轻哼,“小皇帝还不够仁德,换作别人别说是周济桓,就他们这些求情的,都能以结党营私为由一并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