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这些,你还有没有做过什么?”沈皓问,“人是九点半跑的,110说你是十点多才报的警,这中间半个多小时,你还干了些什么?”
顾哲斌脸上表情变了几变,最后小声嘀咕道:“那个,他们跑的时候,把这里弄的一团乱,什么毛巾、润滑液、安全套扔得到处都是……我怕你们来了看出来,就简单收拾了一下……”
听到这话,法证几人的眉头全皱了起来。沈严问:“你都扔到哪里了?”
“就门外的那个垃圾桶……”顾哲斌指向门口。苏墨涵闻言立刻向屋外走去。顾哲斌一见这些警察都板着脸,赶忙补充道:“不过死人的那屋所有东西我都没动过!这点我保证!”
然而,这个保证在法证及重案组几人听来,却实在没有多大效力。他的话真假且不论,就算他说的是真的,现场被破坏成这个样子,想找到有用的线索都很难了。
一两分钟后,苏墨涵从外面走了回来。他手里拎着一个黑色的大塑料袋,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些用过的安全套及包装、几瓶润滑剂、还有若干条沾染着血迹以及其他不知道什么液体的毛巾,所有东西你包着我、我缠着你,亲亲热热“大团结”,就算不是搞法证的都知道这些东西一定已经相互污染了,也不知道法证最后能不能从这里找到些什么有用的线索来。
正在这时,王子杰从案发的隔间走了出来,他来到沈严面前:“沈队,晋哥和蒋欣姐让你们都过去一趟。我们准备复原案发过程了。”
第71章死者
沈严带着所有人再次走进隔间。只见尸体已经被抬到了按摩床上,蒋欣已经摘下了手套,显然初步检验工作已经完成了。看到众人进来,她先介绍说:“因为尸体在被发现前一直在冲着淋浴,水温对尸温会造成一定影响,所以死者具体的死亡时间等我回去进一步尸检后再告诉你们。死者身上一共有六处伤口,分别是后腰处一处刀伤,胸口一处刀伤,腹部三处刀伤,另外就是□□处的伤口。”
蒋欣说着,指了指被单独放在证物袋中的死者的生殖器。
“关于死者中刀的顺序,我们和蒋欣一起研究了下,估计应该是这样的。”程晋松说着举起手中的笔,和崔明友做起了演示。“我们估计,凶手应该是伪装成了来这里寻欢作乐的人,和死者一起进入了这个房间。而后他应该是骗死者去淋浴间,然后趁其不备一刀刺中了死者的后腰,”程晋松说着,拿笔当做刀,在崔明友后腰处比划了一下。“这一刀下去,死者的行动及反抗能力立刻受到了影响,而后两人展开了很短暂的搏斗,其间还撞到了墙壁与按摩床,不过凶手很快控制住了死者,他将死者抵在地上,在这里两人似乎耽搁了一段时间,或许是死者在求情,但是最后凶手还是杀死了死者。”
程晋松说着,模拟出了最后一刀毙命的动作。而扮演被害人的崔明友则解释道:“蒋欣看了,凶手这一刀正是从左胸第四根肋骨下平插进去的,这地方儿中刀,基本上三秒钟人就断气了。凶手这手法可谓稳准狠。”
“而后凶手将死者拖到了淋浴间中,割掉了死者的生殖器,将其塞入死者口中,而后他打开了淋浴冲刷了尸体,并且简单清洁了墙壁和地砖上的血迹——很可能还包括自己身上的血迹——然后才装作若无其事地离开。”
听完三人的场景复原,屋内几人一时都没有出声。凶手整个行凶过程残忍而周密,所有下刀的部位都目的明确,而且在行凶后还懂得利用淋浴冲掉证据,如此周全的准备,不仅说明了凶手的狡猾与残忍,更说明他是有备而来。
沈严的眉头也深深皱了起来。他看了看现场,而后问程晋松:“还有可能提取到凶手的生物组织吗?”
“难说。”程晋松实话实说,“我和崔哥检查过,屋内关键部位都有被擦拭过的痕迹,估计凶手应该将自己的指纹都清理干净了。”
“就连他擦拭现场的毛巾,凶手也没忘了。”崔明友说着,指了指已经放入物证袋中的浴巾,“这浴巾也被洗过,而且还放了浴液或是洗发水。就算上面的东西没有被洗得干干净净,恐怕也不会剩下太多了。”
“现在最大希望的是,”程晋松举起一个带着号码的钥匙牌,“死者的身份上能给我们一些线索。”
打开死者的储物柜,里面的东西还不少。除了死者来时穿的衣裤外,还有一副墨镜和一个男士手包。打开手包一看,里面除了手机之外还有一叠现金和若干张身份各异的名片,另外还有一个身份证。
“朱云鹤。”沈严念着身份证上的名字,从照片上可以看出来,这就是死者的身份证。
“37岁,地址是本市城北区华山路18号。”方礼源接着说,“本市人。”
沈严点点头,他拿着那张身份证问浴室老板:“这人是你们这里的常客吗?”
浴室老板在前台电脑里搜了搜,点了点头:“他是今年年初办的卡,一共来过我们这里□□次。”
半年的时间来过□□次,看来是同性恋无疑了。尤其联想到凶手割下他生殖器的行为,很可能与死者的性取向或者他来这里的行为有关。于是沈严回头下令:“走,去死者家看看。”
于是,法证和法医现将尸体及相关物证送回局里,方礼源及江厉留下处理后续事宜,而沈严则和程晋松、程海洋、秦凯一起去了死者家。死者居住在一个颇为高档的小区,上下两层全越,目测面积不会低于300平。他家中除了有父母外,还有一个出生仅两个来月的婴儿和一个尚在哺乳期的妻子。听到儿子遇害的消息,朱家父母一边悲痛欲绝,另一边还要瞒着尚在哺乳期的儿媳,那压抑着流泪的样子看得人也是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