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说,然后揉了揉眉心,扭头看着安隅,“什么事?”
安隅把牛奶放到书桌上面,牛奶盒子上幼稚的图案与纯黑色的木制书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是不是打扰他了?安隅暗想,但很快他就想起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三个月了。”安隅说。
自从詹墨扔下慈善事业的那一日起到今天,刚好三个月。
詹墨捏着钢笔的手一紧,然后将钢笔缓慢地放下。
还差一百万,两个人都知道。
一百万投入之后,意味着永远的分离,两人也都知道。
“五十万。”詹墨看着桌面上的文件,终于开了口。
安隅的态度很坚定,他没有妥协。
男子没有等来回答,于是他轻轻闭了闭眼睛,像是做了什么决定。
“五年。”詹墨说,“我爱你,安隅。给我五年的时间,你如果还是不喜欢我,我就让你走。”
这种无理的要求,安隅本来是可以拒绝的。
但当他看着那罐牛奶,又想到眼前这个人的百般体贴时,还是不忍心拒绝他。
“……那就五年。”
安隅心里说不出来是惆怅还是什么,自己回到了房间里。
这房间很大,明月皎洁,落在安隅的床上,安隅缓慢地伸手去触碰那一抹落在枕头上的月光,却在即将碰到的那一刻,收回了手。
秦寅……
秦寅当时也很信任他,但是当安隅眼看秦寅登上帝位之后,身边的奸佞越来越多,后宫越来越充实,性格越来越暴躁,甚至不再听安隅的任何一句话的时候,他们就注定要分开。
于是安隅问秦寅,【你讨厌我吗?】
秦寅的回答是,“你不过就是一颗棋子,没有讨厌与喜欢,只有趁手与不趁手。闭嘴,不想听你的说,你怎么还在我身体里待着?”
安隅放弃了任务,消耗能量离开了这个世界。
然后,当他化为人身,看着秦寅在淑妃的挑拨下,递给他一杯毒酒的时候——他接过那杯毒酒,喝了下去,消失不见。
消失之前,他看了秦寅一眼,那可真是……一眼万年。
对了,现在重水还在那个世界。
还有他那个奇怪的宿主。
安隅赶紧从床上坐了起来,这时,他突然听到门口传来的脚步声,于是赶紧躺下。
这么晚了,是谁?
一个黑影走进了安隅的房间,就着月光,久久地凝视着安隅。
“安隅……”说是呼唤,更似叹息。
詹墨。
安隅抿了抿唇。詹墨对他的用心,他是全部看见了的,但是……
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是什么心态,如果真的为詹墨好的话,他应该拒绝掉那五年的约定的,但他却答应了。
真作。安隅这样评价自己。连自己想要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