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徒?”她讽刺地笑,看着前方受难的耶稣说,“我从来只是我自己的教徒。”
“江老呢?”陆慎转了话题。
阮唯道:“你不必管他,从今往后他活着就只剩‘听话’两个字。”
“那么……恨吗?”
“你知不知道,恨是日积月累。也许最初本没有这么多恨,但委屈的久了,这些恨也就在心里长成了大树,渐渐占据我人生所有内容。”怅然也不过两三秒,她再度回归复仇的兴奋,“对了,施钟南说了什么?他知道的实在只有一点点,害你特地飞一趟美国,我觉得不值。”
“他说你出重金买他的权威诊断,事实上你根本没有失忆,是他依照约定配合你做戏,至于目的是什么,他声称他的作用仅限于离开鲸歌岛之前,之后的事情与他不再有关联。”
阮唯直起背,收起祈祷姿态,嗤笑道:“他倒是很老实,没有为了多要一笔钱,而和你编故事。不过……恐怕要骗你也是一件难事,能成功的……到目前为止是不是只有我?”
“是,只有你。”他极其平静,也许在拉斯维加斯面对施钟南时他都没有过多惊讶,似乎一切顺理成章,瞬时间串联起他先前所有疑惑与不解,“是不是从圣诞夜开始,这一切就是一场骗局?”
似乎是应当是最后的摊牌对峙,但阮唯并没有正面回答他,反而问:“七叔恨我吗?”
谁知他也不回答,抬眉问:“罗家俊是你的人?”
阮唯道:“七叔不是找人誊抄过我的日记?那应该记得,我从前做ngo项目,帮过一个叫罗爱国的城市流浪人员,那就是罗家俊的父亲。”
“廖佳琪一直在听你的指示做事?”
“不要说得像上下级。”她转过头,透过朦胧白纱望向他,“是佳琪一直在毫无保留地帮我。”
“帮你把庭上所有关联证据都放进继良的保险箱?”
“没有她牺牲奉献,我可能什么都做不成。”她忽而羞涩地笑,红唇透过白纱,美得让人心惊。
“丰田车呢?”
“当晚佳琪特意约继良玩到深夜,再哄他喝足安眠药,接下来她扮继良,我扮她,一起去垃圾填埋场兜风。噢,对了——”仿佛是忽然间灵光一闪,“长卷发发套还在我床底,怎么样?要不要去翻出来看一看?”
“郑媛的供词是怎么回事?”
“那是继良倒霉,老天都要踩他一脚。”她眨眨眼,好无辜。
陆慎理清思绪,更进一步问:“给小如的匿名电话是你打的?”
阮唯并不否认,“挑起傻瓜的愤怒真的好简单,我自己都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我和继良的计划你早已经猜到?交出投票权,顺势卖掉力佳,为的是架空继泽?”
“力佳是资金奶牛,我不可能留这么多钱给一个除了私生活混乱之外你抓不到辫子的人。谁知道他会疯成什么样?”她右手搭在椅背上,仿佛好心,认认真真提醒陆慎,“真的很危险呀。”
他稍有停顿,深呼吸之后才开口,“接着再发匿名信给我,是为挑拨我和继良之间?”
“七叔口口声声说喜欢我,那你愿意为这份喜欢做到什么程度呢?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满足好奇心呀。”她笑盈盈仍是少女模样,还未长大,对所有事都没坏心,“谁知道七叔做得超乎预期,不但令他承担权钱交易和莫须有的谋杀罪名,还把枫桥基金送到余天明嘴里,被证监会罚到底裤都不剩,到时候出狱没有一分钱,真的好可怜。”
“当时你给小如的电话里有一段报时音乐,和我放在岛上的座钟发音一样……”
“所以她乱了,顺理成章怀疑到你头上,再演一出吃醋放人戏码,今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