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识觉得心里一股暖流流过,既感动,又愧疚,又庆幸。
感动的是彭瑾见他天天晚归,因为担忧而特意在门口等他回来,熬那么晚,只为了温言劝慰开解他;愧疚的是他有事瞒着彭瑾,暂时不能让她知晓,只能打太极转移彭瑾的注意力;庆幸的是,彭瑾并没有起疑,怀疑他有事瞒着她,依旧以为他是因为落榜伤了心。
“好。”刘识保证,“就这几天的事。最近国子监在举行新的阶段测评,等测评过后,就清闲了。”
刘识随意找个了借口搪塞,只为了安彭瑾的心。
这是刘识第二次提出“就这几天的事”,彭瑾留了个心眼。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便各自歇下不提。
第二天大清早的,刘识给长辈请过安,就去了国子监,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
彭瑾对着刘识的背影蹙眉,有心跟上去问问,却被绊住了脚。
周妈妈大清早地来给她请安了。
彭瑾没有料到周妈妈那么快就来见自己,听到禀报时愣了愣,才吩咐请人到抱厦里奉茶,她则整饬了仪容,随后就去了抱厦。
远远地就见周妈妈立在抱厦里,双手交握,双脚在原地焦躁踱步,一副心神不安的样子。
是被她突然的传唤吓到了吧。
彭瑾一边上前笑着招呼“周妈妈来了”,一边示意闻声屈膝行礼的周妈妈坐下,“周妈妈快坐吧,又不是外人,不需要那些虚礼。”
周妈妈见彭瑾一脸和煦的微笑,怔了怔,忙道了谢,侧身在绣凳上坐下。
心里却在想,什么时候那个张牙舞爪,一向对她们周家来的人没有好脸色的大小姐,心性大变,都能施舍给她一个笑脸了?
难道这次来赴的是鸿门宴?
周妈妈心里忐忑,胡乱猜疑。
“周妈妈来得早,还没有吃早饭吧。先吃些点心垫垫肚子,一会儿早饭就该提回来了。”彭瑾自适地在榻上坐下,微笑着说,像是没有看到周妈妈的惶恐不安。
云雾便将放着点心的八宝攒盒,放在了绣凳旁的小几上,笑着请周妈妈:“周妈妈请用。”
周妈妈旁半起了身子,向云雾笑道:“多谢云雾姑娘。”
却并没有伸手去拿点心,只是恭顺有礼地又坐了回去。
彭瑾见状,也不催请,反而直率地笑道:“只怕我不说今日请周妈妈来所为何事,你也吃不下吧。既然这样,我也不迂回婉言了。之前的事,是我对不住大嫂,还望周妈妈看在我以前年少不更事的份儿上,替我向大嫂美言几句。”
周妈妈被彭瑾突如其来、真挚坦荡的道歉吓愣了,抬头直直地望向彭瑾,顿了顿才又忙站起来,低头道:“姑奶奶客气了!都是一家子人,有什么对不对的。大奶奶并未介怀。”
周妈妈心里冷汗涔涔,昨天她想了一夜,也想不出彭瑾找她来所为何事,又怕不来伤了姑嫂和气,让周淑仪将来难做,只得揣着一颗七上八下的心,早早地上门来请安。
可是这位姑奶奶唱的是哪一出啊,怎么一上来就道歉?这还是以前那个恣意骄纵,被宠坏了的小姑娘吗?
彭瑾点点头,接受了周妈妈的说辞,像是没有看到周妈妈的猜疑惶恐,摆手笑道:“周妈妈快请坐。既然咱们话说开了,那彼此之间就不要再介怀。今天请周妈妈过来,是有两件事想要问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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