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元明脸色甚是不好看,下了马之后便厉声问道:“你们擅自查处我青山县百姓的家宅,可有令牌?!”
这些衙役也都是惯会见风使舵的,葛元明是官,他们自然不敢再放肆,为首的那个赔笑道:“大人,您有所不知,我们的确是奉命行事。”
“奉命也总有知府大人的手牌,或者是文书,拿来让本官瞧瞧。”
“这……”
葛元明盯着他,那观察最后犹豫了一下,心不甘情不愿的道:“小人改日再来。”
说完之后便咬牙朝后招了下手,那群人也紧跟着不情不愿走了。
一场虚惊。
葛元明回头看向元瑶,元瑶立马上前行礼:“民女谢过大人……”
“你不必谢我,这也是按照流程办事,但我看这群人还会再来,这件事总要有个彻底的解决办法。”
元瑶也听懂了葛元明这话里的意思,顿了顿之后又行了一礼:“是……民女明白了……”
今日这意外直接让江家小院关了门,平安饭馆也无心再开下去了。
元瑶头是真的疼,一下午都在房间内没有出来。
羽娘一直在外面跑前跑后的打听,回来之后也被气得够呛,元霜偷偷问了一句,羽娘小声道:“现在外面那群人是惯会落井下石的!娘子好的时候也救济他们不少,如今不过刚刚出现一点儿风声和苗头,全都一个个倒戈过来!胡说八道胡搅蛮缠,还说……”
元霜也气得不行:“还说啥了?!”
羽娘看了眼元瑶的房间,小声道:“二小姐,这不敢给娘子说,我担心她生气,他们这群人总是喜欢添油加醋,说我们家宅子来路不正就算了,还说官爷升的那么快也有猫腻。”
“他们放屁!”元霜这么温柔的性子也被气的满脸通红说了句脏话,显然是气狠了,羽娘也跟着啐:“可不是么!一群墙头草的玩意儿,平素咱们饭馆做活动惠及百姓的时候我看他们一个个也是比谁都积极。”
羽娘虽骂着,但心里却是知道这是最寻常不过的事,大家气愤的同时也满是无奈,一下午的时间,江家小院里格外的安静。
元瑶一夜未眠。
次日,她想了无数个主意,一大早便打开了房门。
羽娘第一时间跑了过来:“娘子昨晚便没吃晚饭,早上我煮一点面条吧。”
元瑶没什么胃口:“不了,你去驿站那边看看有没有回信,江颂安去了哪里我不确定,但是打听祝大人的下落总没有错。”
羽娘:“诶,我明白了。”
元瑶:“再去打听一下这附近宅子的行情。”
羽娘停住了脚步:“娘子,您……”
元瑶笑笑:“放心,我不是妥协,我只是要做万全的准备。”
羽娘懂了:“诶……”
羽娘去忙了,元瑶将饭馆开了起来。
但的确如羽娘所说,因为这事,平安饭馆竟然难得都没什么人,自从开业以来都没有如此门庭冷落过,李莺莺和于姑还有禾花他们闲得发慌。
元瑶倒是无所谓,似乎都是意料之中,其实也不光是那件事,现在城里闹猪瘟,还有可能闹旱灾,大家都抓紧时间填满自己的粮罐子,谁敢在外面吃饭?
这世道,的确也没有一家能够独善其身的。
元瑶现在没空打理饭馆的事情,一心在想如何度过难关。
葛元明昨日出面帮她,至少说明这人心胸还算宽广,是个好官,但是他的意思也很明确,此事他做不了主,那祝成功呢?祝成功是县令,虽然平素两家关系还算不错,但真出了事情还不知人家肯不肯伸手帮扶,因为这事也不是百姓之间的小官司,但凡是涉及到了向上的官员,还真就应了那句话——官大一级压死人。
元瑶又叹气了。
这就是小民的悲哀。
家里气氛低沉的可怕,谁都不知道那群人会不会突然折返回来。
又过一日,元瑶又有些已经坐不住时,忽然,葛元明登门了,他不仅登门了,还带了个好消息。
“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你家的宅子不必担心了,那群人也回去了。”
元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大惊:“是、是祝大人知道了……?”
葛元明淡淡看了她一眼:“不是,大人应该还不知道这件事。”
“那……”
元瑶这下就想不通了。
葛元明放下笔,神色有些复杂:“是扬州府巡防营的方都尉出面,帮你们家解决这事的。”
元瑶:“???”
什么?
方都尉?
“你不认识?”葛元明见她反应如此也有些惊讶。
元瑶摇头:“当真不认识……”哪怕葛元明现在说彭文博她都信,但是这个方都尉是谁她真不知道。
葛元明叹气:“也难怪……这方都尉也是受人所托,我听说好像是麒麟军的人,姓江,可是江颂安的亲戚?”
这一说,元瑶便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