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野纪行一直将花溪送到了营帐门口才离开。
花溪回去时,翠茗一个人守在帐里。
“就你一个人,木犀呢?”花溪到了自己的地方放松了下来,才真的觉得有些累了,洗漱完靠在软榻上一动也不想动。
“跟几个丫鬟出去看热闹,还没回来。”翠茗帮着花溪整理东西,收拾了衣裳,正要把荷包放进纳物盒里,不经意间捏到了里面多了一块硬物,忙取出来一看,是面从未见过的玉牌,“这是姑娘几时新得的物件?上面还有孔,可以做个编个络子穿起来。”
花溪起身从翠茗手里接过手里的玉牌,摸了那“文”字失神了半晌,既然他说是样信物,放在外面被别人瞧了去不知会不会生出什么事来,倒不如自己贴身带着安全些。
“你拿根编好的彩绳穿起来,我想贴身戴上。”
翠茗依言找了跟绳子将玉牌穿好,花溪套到了脖子上,正好垂在胸前,玉牌贴着肌肤,带着微微的凉意,忍不住咕哝道:“戴上了还有些凉丝丝的……真像某人的脸……”
翠茗不知花溪嘀咕什么,只是看着自家姑娘别扭的神情,忍不住闷笑了两声,“您这一个人嘀咕什么呢?早些睡吧,明儿要回天都。”
“嗯。”花溪躺在铺着毡毯的床上,手覆在胸前,在夜风吹着帐篷发出的呼啦呼啦的响声中,沉沉地睡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翠茗唤花溪起身时,就听见外面闹哄哄的,到处都是人声。
“这大清早的怎么这么吵?”
“今早天没亮,陛下的仪仗也回宫了,只留下些收尾的人在打扫,皇家驻地那边空了出来。这边各府驻地本来就拥挤,有留下扎营再玩两日的,也有回天都的,所以这边忙着换地方,那边又吵着搬行李。”
木犀端着脸盆进来,插口道:“刚刚外面有两家差点打起来,若不是侍卫拦着,怕都不小心闯进咱们这边来了。”
花溪笑问说:“木犀啊,我睡得沉都不知你几时回来的?玩得可好?”
“我回来,您刚睡下,怕吵着您,没敢大声说话。”木犀咬咬唇,低声道,“昨夜里我回来时,射箭场那边好像出了什么事,让侍卫给围了起来,都把人给遣了回来,而且大华使团那边连夜拔营回了天都。”
花溪一听见射箭场,心中一紧,“贤王呢?可见着人了?”
“从昨儿到今儿都没见着人,营帐那边的侍卫不知几时也撤走了。多半已经回城了。”
花溪的心中不安更甚,提前走连个招呼都不打,可见事情发生的突然,就不知昨夜到底在射箭场发生了什么事?
“那父王呢?”
翠茗回道:“奴婢正要跟您说这事。昨个儿晚上木犀回来告诉奴婢,后来王爷过来一趟,见您睡得沉,让奴婢们不要吵醒你。今早上胡总管过来,说王爷昨夜护送使团回了天都,他留着等郡主用过早膳再启程。”
“不必了,去跟胡总管说,马上启程,东西留些人收拾,其他人先跟我回天都。”
“怎么走得这般着急?”翠茗不解。
花溪蹙眉道:“昨夜碰见三皇子和荀柔,邀五哥去射箭场,我预感怕是出事了。”
花溪换了身轻便的衣裳,上了马车,在侍卫护送下,急匆匆地回了天都城。
原本要走三个时辰的路,花溪等人一个时辰便回到了府里。进了府门,花溪听说薄野信在外院书房,便直奔书房而去。
“父王,昨夜可是出事了?”花溪拉开书房的门,一进去,没想到书房里面还有外人在。
那人正坐着品茶,听见有人进来,抬起头来,眼中惊喜一闪而过。
花溪不由愣了一下,竟是欧阳铮。她站在门口进退不是,只得硬着头皮问道:“你怎么在这里?”刚才下人们并没有说信王正在见客,不然她也不会冒冒失失地直冲进书房。
“自然是信王领我前来的。”欧阳铮气定神闲地坐着,完全不像个来做客的外人,抿着唇看着花溪,心底却涌动着淡淡的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