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妨事。我帮你换一杯。”
韵琳放下自己的酒杯,拿了花溪的,转头给韵宁使了个眼色,自己招呼丫鬟拿酒。花溪侧了侧身子往酒桌上靠了靠,手扶了下桌边,似乎想让自己坐稳了。
紫莺上来了,提着酒壶给满上了,“来,咱们姐妹三个喝一杯。以前我也有不对的地方,说过什么不中听的你多担待。借着这一杯,我也给两位妹妹赔不是。”
“好,一起一起。”
花溪站不稳,扶着桌子与她们碰了一杯,举着杯子倒进了嘴里。韵琳眼中闪过幸灾乐祸,笑着将自己杯里的酒也喝了下去。韵宁也跟着喝了。
花溪喝完,甩了甩头,手肘撑着桌子抚着额头,哼哼唧唧地嘴里不知说些什么。
韵琳看了韵宁一眼,又睨了眼花溪,低声嘀咕道:“看样子不行了。老夫人跟夫人们还热闹呢,咱们等一刻就走。”
韵宁笑着点点头,“我再敬六姐一杯,今日多亏了六姐了。”
“好了,客气什么,毕竟咱们可是一家人,我不帮你帮谁。”韵琳颇为得意,盘算着等花溪醒来,不知会是个什么表情。光想想都觉得解气,好事总不能让你都给占了去。要怪就怪你那个父亲不识抬举,惹了不该惹的人。
韵宁给她酒杯斟满,两人碰了一杯,一起饮下,彼此的唇角都浮现出了笑意。
不多时,老夫人发现花溪喝多了,唤了她两声,没见应声,忙道:“瞧你们疯的,看看,把一个给灌倒了。快些,来人扶姑娘去休息。顺便上点醒酒汤。”
翠茗过来扶花溪起身。
韵宁道:“祖母,你们再热闹热闹,我跟六姐陪着看看去。”
“好,盯着她把醒酒汤喝了。”老夫人吩咐道。
“省的了。”韵宁拽了拽韵琳,“六姐,走吧。”
“嗯!”韵琳站起身,不知怎的,忽的觉得头重脚轻,按了按太阳穴,挥了挥手招呼莺儿过来扶她。
几人出了揽月楼,韵宁走下台阶,招呼婆子抬软轿过来。
待韵宁与婆子说完话转过身时,却发现花溪已经醒了,正倚在翠茗身上,双眼睁开,直直地看着韵宁,“两位姐姐一起说来照顾我,真让我受宠若惊。只不过我这人爱制香,天生就对气味敏感……所以啊……”
韵宁转头一看已经坐在楼外廊凳上的韵琳,见她迷迷糊糊的模样,心下了然,笑着问:“所以如何?”
花溪从台阶上下来,走近韵宁,轻笑道:“所以喝过一遍、闻过一遍的东西,我都能辨出味儿来。”
花溪瞟了眼台阶上靠着廊柱的韵琳,“七姐是想一石三鸟吗?”
韵宁有些惊讶。
茶色瞳仁微缩,花溪勾起唇角看着韵宁,“七姐要做什么我不管,只是别算到我头上!头前落水我不与两位姐姐计较,那是我想离开慕家……至于今日,你与六姐一唱一和,吵架也好道歉也罢,里面谁算计谁,真还不好说。我知道六姐见不得我好过,至于还有没有其他原因我就不得而知。而七姐你,怕是想摆脱那门亲事吧?别以为做得小心谨慎就不会落下破绽……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不知该说你们胆子太大,还是太蠢!
从未见过花溪这般厉害,那眼神凌厉似剑,直至心尖。韵宁心中一颤,一句狡辩的话也说不出来。
韵宁畏畏缩缩地看着花溪,花溪忽然笑道:“我知道七姐心里有怨气,但恕我离别在即,怕是帮不到你大忙。不过人常说,冤有头债有主……我可不信六姐的酒水里没加别的料,呵呵!”
韵宁一惊,“你——”
花溪看着韵宁惊骇的眼神,笑靥如花,“七姐有两手准备,倒是我多此一举了。不过老夫人、侯爷和大夫人偏宠,养成了六姐骄纵乖戾的性子……一旦闹起来,后果可不堪设想。这些人有些事做之前一定要想想清楚,不然等到事成定局,可就悔之晚矣。所以我得提醒七姐一句……”
“什么!”
“富贵险中求。其实嫁给有前途的刺史也不错……那人我还有幸见过一次,一拳打倒了一个壮汉,顺带还撞毁了一座猛虎冰灯,那力气可真不小啊!”
花溪抬头理了理凌乱的发髻,“曼陀罗花加火麻子花,唯一不好就是要用温酒。哎呀,药效好像上来了……刚好轿子就来了,我不耽搁两位姐姐了。七姐和六姐也回去歇息吧。我去楼旁的暖阁呆会儿醒醒酒,等着姑母一道回去了。”
韵宁齿贝紧咬,最后给花溪回以一笑,“多谢妹妹提醒!”
“翠茗,过来扶我一把!”
花溪扶着翠茗走了。
韵宁站了一刻,直到旁边婆子来报,才醒过神,握了握拳,眼中狠色一闪而过,对紫莺道:“去帮着扶六姑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