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慕向卿告诉了花溪斗香之事。
“……你不爱张扬,可如今这事请过了旨,也不好再说什么,你尽力而为就是了,不必紧张。我虽不懂制香可也知道光有方子未必能调出好香,所以要你亲自过手时多留点心……凡事有侯爷担着。”
花溪除了初听消息时有些惊讶,不过也只是一刻,她就坦然接受了,谁叫皇命难为。
“往后你少不得会出府,我给管家交待了,寻两个功夫好的护院跟着你。”
慕向卿专门派了护院跟着是为了她的安全考虑。花溪心头一暖,“姑母费心了。”
花溪的消停日子没过三天,尹承宗就找上门了。
慕向卿派人请花溪到前院偏厅见客,等花溪到时,却发现来的并非尹承宗一人,还有另外一个熟人姬燮。
慕向卿招呼花溪进厅,“花溪来了,快进来吧!”
花溪上去裣衽行礼,微笑道:“给承郡王、姬公子和姑母请安。”
尹承宗的目光在花溪进来的一刻便停驻在她身上,湖青色莲纹绉纱滚边缂丝上襦,素白底裙角绣青莲八幅罗裙,腰间束了宫绦串碧绿环佩压裙,那雪肌玉骨,素颜冰姿,整个人就宛如一株素雅的青莲,颇有几分遗世独立的味道。
待到她一颦一笑,却又是妙目生波,静时清雅,笑时妩媚,让览遍群芳的尹承宗刹那间失神了片刻,才月余不见,乍见时才恍然觉得已有三秋之隔。
看着花溪走进来,正在与慕向卿逗趣闲聊的姬燮唇角那阳光般笑容也凝滞了一刻,眼底几不可查地划过一道暗芒。
“姑娘勿需多礼!”尹承宗很快敛了心神,“请坐!姑娘近日可好?”
“承蒙郡王挂心,花溪一切安好。”花溪坐定,抬头便触上对面的姬燮的目光,见他颔首示意,花溪也略略点了点头。
“实不相瞒,尹某今日来是有事相求。”尹承宗没再客套直奔主题,大抵就是将斗香之事与花溪交待了一二,比慕向卿详细许多。
西月与大华商议后将斗香会定为三场,试香、辨香、斗香。
花溪听罢,这三场比试可都不简单,论起来,心底不免生出些疑问:“试香、辨香倒好评判,只是这斗香……诸人爱好不同,自然偏好的香气也不同。到时该如何品评?”
花溪一语道破症结所在,尹承宗点头,笑言道:“姑娘所言极是。这场分三局,每局同一题,比试香品。因有些香品需窨制,这题目双方各出五题,过三日后当庭抽取三题,定好题目再行制香。待到斗香那日,掩其名,由双方暗评后,择多者其一胜出。”
花溪了然,“这法子倒也不错。”众目睽睽之下稍有暗示之举很可能当场揭破,暗评避免了带上各人感情色彩,倒是不失公允。
尹承宗又问:“试香、辨香所用香品可以暂且放放,当务之急还是斗香的题目。该选何题,尹某特来与姑娘商议。”
花溪问道:“郡王也是爱香之人,可有何提议?”
“哎,斗香题目若能扬长避短那是最好。只是西月这次有备而来,人数众多,我们打探不出到底是何人参加,更不知其擅长哪类香品。再者,西月多产香料,不乏制香高手,这……尹某心中也无定计。”
西月又称“香国”,当时西月提出这挑战时,说话语气让今上有些恼火,一时心高气傲便应下了,随即泰王便提议交给自己,接下旨后,心里却是一点底都没有。
听尹承宗说他自己没主意,花溪无奈地想,瞧着情形他这是准备都让自己来。
花溪心思百转,“大华东南海岛也产香料,种类不及西月多,同类不同种比比皆是。题目大可在此处做文章……”
尹承宗疑惑道:“你是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