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她一口一个“母亲”,却丝毫没有对母亲该有的尊重,龙玉对这女人的厌恶总算在这一刻被重重挑起,对上司雅高傲讽刺的眼神,她声音冷冽,“论肆无忌惮,做妹妹的哪比得上姐姐你,在家柔顺得跟狗一样,现在一出了龙家门,怎么,狗仗人势了么?”
“你!”司雅脸色骤变,一手高高扬起扇向龙玉的脸,却被龙玉反手制住,动弹不得。
“若还想在龙家过下去,那就安安分分扮演好你该扮演的角色,省得哪天你在我面前跳来跳去跳得我厌烦了,我一不小心废了你!”手上猛地用力翻手一折,骨骼脱臼的“咔擦”声在寂静的回廊中异常响亮。
手腕上尖锐的疼痛传来,司雅脸色倏地一白,紧接着眸中燃起滔天的怒焰,夹杂着痛苦与狠戾的表情使得她脸色变得几分狰狞,身形一动,她一脚横扫,另一只手已经向着龙玉脖颈攻去——
“嘘……千万别想着反抗哦,到时引来人看到你这样狼狈的一面就不好了。”轻松闪身躲过她的一击,龙玉挑眉提醒出声,果然让司雅猛烈的攻势一收,眼神狠狠盯着她。
她当然不是怕被人知道她的所谓“真面目”,这船上的人中又有几个人是绝对纯洁的呢?真正让司雅有所忌惮的是龙玉矫健的身手,她自进入龙家起便是每日不休的训练,才有了今日的功夫底子,可身为龙家正牌小姐的龙玉,从小无所事事,且常年在国外,哪来如此灵活矫健的身手?
难道真是在国外习得的?还是这女人的身上有什么古怪?
司雅径自打量着龙玉,手上的疼痛已经渐渐麻木,她只能隐约感觉到错位的骨头似刺进血肉一般的钝痛,痛入骨髓。
死死咬牙忍住疼痛,司雅眼神恨不得将对面浅笑盈盈的女人撕成碎片——可她不能。她很清楚,若她此刻不过一切地与龙玉大打出手令自己受伤,那自己就会瞬间成为板上鱼肉,被船上的另外几人顷刻间三振出局!
这样弱肉强食的时刻,谁都不想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出来成为让他人对付自己的武器。
司雅眼神变幻莫测,唇都快被咬出血来,眼神死死瞪着龙玉,半晌才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妹妹好手段,过去的十多年,我当真是小看了你——”
她一直以为,在龙家,她是演戏的能手,却想不到,今天自己竟被这个她认为跋扈无脑的女人反将了一军,龙玉,这两个字像是一根非拔不可的刺,深深卡在司雅的喉咙,不除不快。
“这一个月的时间还长着呢,姐姐有的是机会了解我,上次的绑架,我可是记忆尤深,只是有一点做妹妹的不得不提醒姐姐:风水总是轮着转的,指不定哪天,霉运它就转到你的面前来了,姐姐,你好自为之。”仿佛看不见她眸中蚀骨的恨意,龙玉清冷出声,语毕转身离去,临走时留下一句话,“对了,以后别让我听见你诋毁母亲的话,否则,后果,你承受不起。”没有去看司雅是什么样的表情,龙玉大步转身,纤细玲珑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她既然重生在了这具身体里,无论这具身体的母亲是怎样的人,都是她给与了她生命,逝者已矣,她绝允许任何人对她有半点不敬。
司雅站在原地,目光若利剑般刺透龙玉的背脊,直到她的背影完全消失在她的视线,她终于再也抑制不住满腔的怒火,一脚狠狠踢在船舱上,捂着手回到自己的船舱,一声厉喝,“阿暮!”
“小姐有何吩咐?”身形高大健硕的黑衣男人恭敬地出声,脸上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