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在第七天里,成功把陈铬的每一寸血肉都找了出来。
陈铬明明是不会湮灭如尘埃的,却破碎得到处都是,他的灵魂也不见了,李星阑茫茫然不知所措。
正在此时,高空中坠落下来一道尖锐的魂魄,透过凶猛的煞气凝成的外壳。他感受到其中柔软莹白的纯洁心灵,那是陈铬的。
李星阑用尽所有力气,努力抓住陈铬的灵魂。
两人纠缠在一起,陈铬逐渐恢复,然后他就被一道煞气给冲碎了。
齐国临淄,学宫祭酒府邸。
府中有一处高耸的亭台,如同景山上的万春亭,能够一览整个临淄城的美景。但这亭台却更加古朴简洁,四面透风,金白雕栏间翻飞紫色帐幔,仿若神仙居所。
这三年,李星阑总是坐在这里,放眼天地,希望陈铬能忽然出现。
现如今,他却躺在汉白玉造成的床,名贵蚕丝织物作为被褥,长发披散,后脑枕着一个玉枕头。
橘一心穿着一身白色的和服,像个普通的少女般跪在一旁,给他擦汗,眼神瞟到一旁的白蜡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灭了。
一名装扮华贵的少年气冲冲在旁边徘徊,怒斥:“没用没用没用!治不好李先生,你们都要给他陪葬!”
说着,一脚踹在侍立一旁的秦川身上,将他踹倒在地。
“好啊,先把你埋了。”橘一心挽了把头发,站起来喝了碗水,转头便不再理会他,而是对阮霖洲说:“已经过了七天,李君的灵魂还没有回来。他分魂在体内以灵力维持蜡烛燃烧,这根蜡烛灭了,表明他体内的魂魄也不在了。”
阮霖洲有些憔悴,墨绿的眼睛像是要滴出水来,走上前,一脚跨上床,开始给他做心肺复苏。
然而十几二十分钟过去了,李星阑却一点反应没有,阮霖洲一面擦汗,一面摇头,说:“我不懂灵魂的奥秘,没有办法。”
丹朱还是陈铬的模样,干脆冲到李星阑床上,面对面压住他,两人额头相触,与他说了好一阵的甜言蜜语。
“怎么办?”到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只能生生扯出自己的一律魂魄用以查探,无果,道:“一个空壳子,灵肉分离不可超过七日。”
贵气少年咬牙瞪眼:“过之如何?”
丹朱:“魂不附体,行尸走肉。”
阮霖洲和橘一心商量,无奈李星阑只剩个空壳子在这,他们又不能离魂出体去把他的魂魄引回来,只能期望他在天黑前自己赶来。
天幕墨蓝,夜风吹送,高台上的纱帐随风而动。
“田安,你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
秦川提着好几个食盒,将饭菜都摆好,众人都是一脸关切,但肚子饿了却还是要吃饭。
早上踹了他一脚的那名贵气少年忧心忡忡,茶饭不思,秦川见对方年少心急,情有可原,便开始劝慰他。
田安取下怀里收着的一个草编蚂蚱,小玩意儿已经非常破旧,但他捧在手中,却是视若珍宝。
他爬上大床,把蚂蚱放在李星阑枕边,“啾啾”地叫了两声,哭了起来:“师父,你醒醒啊。”
一名年长的内侍上前给他擦眼泪,道:“宰相早就说过,李大夫终究是个凡人,纵使有些异能,也无法长久。小公子已经等得够久了,先回宫中,天底下学问大的人多得是,您还缺师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