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李星阑来说却是如此,恐怖。
李星阑心脏狂跳:“你又在耍什么把戏?”
他的呼吸混乱,大口大口地喘气:“你戏弄过我很多回了,我不会再上当。”
他踉跄几步,朝着陈铬走去,却觉得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远,仿佛相隔一条生死冥河:“你……别再装了。”
李星阑跪倒在地,不敢动弹:“陈……铬?”
陈铬浑身伤口尽数愈合,李星阑磨磨蹭蹭实在令他等得心急,不知不觉竟然睡过去两分钟,再醒来时,就听见李星阑叫他的名字。
心中冒出个荒诞的念头:他是在叫我吗?
他稍稍侧过头来,却见到李星阑跪坐在地上,双瞳近乎缩成两点,眼神空洞绝望,仿佛烈火过后的余烬。
还是不忍心。
“恭喜你终于发现了,亲爱的。”陈铬单手支撑身体,在一地狼藉中坐了起来,莫名其妙地瞪着李星阑,说:“你还在干什么,以为装可怜我就能原谅你吗?疼死我了。”
李星阑神色沮丧,面色灰白,跪在地上弯腰低头,双肩抽动:“原来我又做梦了,宝贝,别总是开我的玩笑。”
陈铬心急上火,换个双膝跪地的姿势,与李星阑膝盖挨着膝盖,面对面相互跪着,说:“你不是在做梦!我是真的啊,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你都这么打我了,还要怪我?那就怪我吧,喂,老公,你别这样……你别哭啊。”
李星阑失魂落魄:“这三年来,我很少梦见你。因为我根本连想都不敢想,我只要一想起你,就想把整个世界挖开,给你当作坟墓。但我连你的尸体都找不到。”
陈铬团起一个拳头见状塞进嘴里,惊呼:“不要那么中二,你都二十五岁了哦。这种台词说起来感觉挺羞耻的,要不是看你长得帅,我根本就听不下去。”
李星阑失笑,仍旧不敢看他:“这么荒诞,不是梦是什么?你到底在哪,我很想你,陈铬。”
陈铬实在看不下去,张开双手扑过去,把李星阑紧紧抱在怀里,贴着他的耳朵说:“这是真的啊,你听我有心跳,有呼吸,我是热的。”
李星阑反手拖住陈铬的后脑勺,将脸埋在他的颈窝处,一头半长的头发垂下:“那张琴谱是我算错了,才害你被卷进时空的裂缝。起初,我总是异想天开,直到什么办法都用尽了,才发现自己一无是处。本来是想要让你远离风暴中心,你不会喜欢那些尔虞我诈,我太自负了……”
陈铬手掌轻轻抚摸李星阑的背脊,如同父母对待新生的婴孩,轻柔地告诉他:“什么一无是处,你最厉害啊。我跟袁加文,我们眼睛一闭一睁,忽然就走到咸阳了,多有意思?哈哈,就是时间长了一点。你自责个什么劲?挂万漏一,百密一疏,这就是人之常情。”
李星阑:“不可能的,宝贝,三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使用灵力探查你的气息,但天地间没有一点你仍然存在的痕迹。我从白雪皑皑的泰山,走到苍莽无垠的东海,我去过楚国最南边凶煞冲天的血枫山,差点死在黄沙漫天的西域。可是天涯海角,没有一个地方能找到你。”
陈铬简直无语,又到了“如何证明我就是我”的时候,这个人类历史长河中最为恐怖的证明题,他哪能解答?
思来想去,只有跟李星阑分开,抓着他的手掌,贴在自己胸前,让他与自己相对而视,说:“你感受一下,我是活着的,我们没有做梦。刚才是我不对,我应该一进门就把实情告诉你,不过你也打我屁股了啊。”
那一瞬间,莹蓝的粒子如星河倒灌,点亮整个黑暗的房间。
光影游动,仿若夏日萤火,照得两人脸上忽明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