构,墙厚、砖实、门上设有水槽,尚且可防水火。到了墨家地堡中,筑墙的材料全部换成了砖石与不知种类的金属。
楼高共九层,中央耸立一块巨大的菱形水晶。
水晶的内部已被掏空,灌满某种白色的膏状固体,烈火与其中熊熊燃烧,笔直的火焰向上升腾,高达数十米,如同一个地下的太阳。
陈铬:“像是一个巨大的蜡烛,真是奇观。”
阮霖洲:“古人的智慧,他们总在无意中给我们带来惊喜。水晶里面的膏体就是石蜡,直接从地下开采,每次灌满一根水晶蜡烛,正好持续燃烧整整九天。”
陈铬:“九天后呢?咕咚咚咚灌下去?”
钟季:“墨者们从地下开采出石烛,提炼过后可制成石蜡。九为至阳之数,故而每过九日,水晶烛停止燃烧一整天。当日,地堡中所有墨者不得生火,只吃寒食、饮冰水,以示敬畏天地。次日子时,由墨者的长老主持灌入石蜡,钜子手持火炬,点燃水晶烛,以祭奠我墨家的开创者,宋人墨翟。”
陈铬:“送人摩的,礼物还挺先进的。哦,不是,我是说,如果钜子不在呢,大家就摸黑过日子?你一直都待在咸阳,这里是你们墨家的总舵?”
阮霖洲面色尴尬,低声告诫陈铬:“这是组织内的秘密,外来人毕竟不好过问太多。钜子不在,自然有长老代替。从前宋国被齐国所灭,墨者来到咸阳,也是为了连秦抗齐。”
陈铬:“我不明白,袁加文,你肯定更懵。”
钟季:“无妨,事无不可对人言,我墨者保护的是百姓,非是为了一国一城。墨翟故去后,墨者分为相里氏、相夫氏、邓陵氏三支,主张各异互不相让。故而,今日钜子共有三人,依各国疆界为边。”
阮霖洲点点头:“秦国墨者主机巧,齐国主情报侦查,燕国主武力刺杀,然而各派互不来往。”
所有人俱在入口处接受盘查,换上墨者的服饰。
一身短□□衣、黑色披风,鹰嘴形的黑色兜帽。将原先的衣物整齐叠放,以麻绳困成一个小卷,系上编号后,挂在一排数十米高,层层叠叠的木制搁物架上。
“故而地堡中人来人往,下到街头乞丐、贩夫走卒,上至公卿世家,甚至于王子王孙,俱是一个模样。王子王孙?你们以后便知。”
负责盘查的老者例行公事,仔细搜查陈、袁二人时,陆陆续续向他们讲了些地堡的规矩。
这人白发虬髯,双目如电,再加上体型魁梧,且掌中带着老茧。
陈铬好奇,问:“那您呢?我看你像个武林高手,曾经是个侠客吗。你们这个搁物架太高了,二三十米吧。”
“年少时好勇斗狠,哪里算得上‘侠’?不高,不高。”老人佝偻着背,一手提着陈铬卷好的衣服,另一手掐着绳索,使得很长一截麻绳锤在地上。说话时,掐着绳索的那只手不断晃动,将麻绳甩得如同老式电扇的叶片,最终发出一声暴喝:“哆!”
便见那麻绳带着陈铬的衣服,刹那间被甩到搁物架的最高层,绳索随着向心力迅速缠绕,片刻间便将他的衣服挂好。
老者如此反复,力气之大令人叹为观止,面上却很是谦虚,道:“兼爱,非攻,尚贤,尚同,节用,节葬,非乐,非命,天志,明鬼,墨者想法不多,俱是务实的人。你们可到院子中心去看看,墨匠、墨客多不胜数,想是十分新奇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