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这血可真甜啊,还有没有?”
陈铬被丹朱舔醒,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喘得几乎要背过气去,扯起袖子抹了把脸,有气无力地骂道:“你们、你们妖族!飞上天都不用执照的对吧?”
众人都道这少年是因受到金雁的攻击,最终被摔落在地,七窍流血断无生机。却不料那金雁忽而化作一只大耳朵狐狸,长相还颇惹人怜……不不不,且这少年躺地片刻,爬起来便立即恢复如初,实在邪乎。
全都犹犹豫豫,不知作何反应。
唯有居中指挥的那名少年武将定力过人,见状只喜不惊。他跨步翻身下马,一阵风般冲到这浑身浴血的少年面前,双手钳在对方单薄的肩头,声音颤抖,问:“陈……铬?”
陈铬眼睫毛上全是血与霜,忍不住一直眨眼,看不太清明,只觉得这人声音尤其耳熟,意识模糊地回应:“啊?”
那少年武将只听见这一颗字,即刻确认心中所想,一把将陈铬抱进怀里,双手环过对方的肩头,在他背上猛烈地拍打,骂:“你这人,你这人怎么还没死!”
陈铬莫名其妙愣了半晌,这才分辨出来对方是谁,高兴得一蹦三尺高,拍掌大喊:“李弘!我天那,你怎么会在这?我、我不会又穿越了吧?”
原来,这少年武将不是别人,正是曾与陈铬在井陉共患难、同生死,最终从秦国尸兵试验场中救出数千俘虏的赵国少年李弘。
只不过李弘高兴过后,转眼便生气气来,头顶上呆毛炸起,破口大骂:“只准你来找死,我便不能来是怎么的?新郑你家开的,还这般没头没脑,专门挑着危险的地方钻,不是找死是做甚?”
陈铬哈哈大笑,抱着李弘对准他脑门就是一口:“亲爱的!我看你仕途真是顺风顺水,几个月不见就能带几万兵马了?好好干,看好你啊!”
李弘一张脸涨得通红:“……”
陈铬满肚子话想和李弘说,却因为李星阑的事情最为紧急,只得转身抱起丹朱,朝着新郑城内跑去,边跑边喊:“我得有事去了回来再说吧!爱你啊宝贝公子弘!”
天色昏暗,眼前什么都看不清明。李弘站在原地,两手还维持着停在半空的姿势,仿佛掌中握着一股冰霜,却又什么都没有。
一阵风起,送来茫茫白露,隔在两人之间。
陈铬想了想,还是将丹朱放在地上,对着双手哈了口气,随意回头望了一眼,虽然在对丹朱说话,眼神却飘至远处,道:“城里太危险了,你还是先在外面躲着,去找北辰赖在他身上。”
这样远的距离看去,李弘仍旧挺拔,似乎长高了许多,面目更加硬朗。牛脾气丝毫不变,一副皱着眉不开心的模样,双眉间长出了一道浅浅的悬针纹,苦苦的帅帅的。
丹朱“咪”了一声,朝陈铬说了句:“自己小心。”
无数回忆涌上陈铬心头,他却没时间再去回味,最终只在脑海中留下李弘的俊脸,双目通红的模样,好像他的眼里,还泛起了一层薄薄的水雾。自己不就是在大军面前跌了个跤,怎么就又惹他生气了?
戌时五刻,新郑城内,王宫侧门外。
陈铬横冲直撞,一路杀进城内,虽然火势并不算太大,但王宫上空已经团聚了滚滚浓烟。
王宫外围满了全副武装的绿袍武士,他们或挥长矛砍刀,或搭长弓踩劲弩,或驾战车铺陷进,将整座王宫围得水泄不通。人们全凭着一股子舍身忘死的战意,向前冲锋陷阵,甚至以自己的肉`体作为盾牌,拦截秦兵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