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晚。”李星阑摸了摸他的头,道:“他的死亡是因为为恶过多,但你在他心中激起了善念,令他的灵魂得到救赎,上天会原谅他的。”
陈铬:“对了,还没谢谢你,要不是你把我叫醒,我估计就成个活在恶梦里的植物人了。”
“赶回汴阳吧,现在还不晚。”李星阑再怎么能言善辩,也一定说不过陈铬:“我倒希望你是个植物人。”
陈铬心想:“嫌我聒噪?”
李星阑这话实在没头没脑,陈铬想不明白,但他同意就好了,不问了。
一行人当然带上了那名少年,他一个人在这充满危险的人世间要怎么活?只是有一点令陈铬感到奇怪,那少年居然更亲近李星阑,至少走路的时候都会跟在他的身后。
来时四人,回时五人,那少年划着木桨,仍旧十分沉默。
狂风怒卷,天地间一片轻纱般的水雾,远山朦胧不清,是接近墨黑的绿色,仿佛曲折而不流动的河弯。一支小小的羊皮筏子载沉载浮,于黄河滚滚碧波中上下翩跹,是一只在雷雨中翻飞的蝴蝶,摇得北辰和狐狸两个晕头转向。
北辰骂骂咧咧,陈铬真怕那少年听得烦躁,再把木桨一扔不划了,便尝试着与他闲聊,问:“你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
那少年默不作声,也不看他,半晌才回答,说:“秦人。”
陈铬咋舌,难道说,老船夫早知道秦军要带兵东进,所以提前到达河岸,计划好了要发这笔战争财,这到底是图个什么?
气氛有些尴尬,陈铬莫名觉得,这少年与李星阑有些相似,或许是他们都很冷静的缘故吧,接着问:“名字呢?我叫陈铬,他叫李星阑,北辰,狐……”
狐狸抽抽鼻子,发出一声:“喵?”
北辰见不得他那傻样,结结实实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差点把羊皮筏子掀翻。于是被陈铬提着耳朵,这才消停下来,说:“这傻子叫丹朱。”
那少年低头,握着木桨的手紧了紧,一阵风浪带着水雾撞了过来,小筏子打了个漩儿。
北辰再也忍不住,扒着木架子一阵狂呕。
陈铬哈哈大笑,抬腿踹他屁股。
他笑着笑着,忽然瞥见李星阑正认真地看着自己,他便将头扭至另一侧,假装随意地说:“我知道,你不让我上战场,并不全是为了保护我,更因为我这小孩子脾气,想到什么就要做什么。”
李星阑立即开口否认:“不是……”
陈铬将头扭回来,笑:“别骗我了,知不足才能改之。这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