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顾叔回来了,就像见了活着的零食罐子。纷纷凑上来索要,顾云来兜里还有几块巧克力,一小罐饮料什么的,这都是车里常备着用来补充能量的。胡乱地分与他们,这么少自然是不比往年。
小孩子们也知道,大头在后面呢,顾云来一个人能带着多少,肯定都是放在这里。于是飞也似的跑回家里通报。
这才真是过年呢,没多久村头靠靠大路的男丁和妇女们都出来了,像往常一样,准备帮顾云来搬东西。
可是上了大路,却不见顾云来的车,这就很奇怪了。
顾云来顺着小道,拐进了大伯家里。一进门,就装作很疲惫的样子,一屁股瘫在凳子上。
顾云来不动声色的进了村,肯定是来大伯家。没多久,那些扑了空的村民,就都聚集在大伯家了。
看他们这架势,更像是来兴师问罪的。
为什么今年没有礼物啊,连车也不见。我家今年也没有买糕点,还指望这用你的车明天到县城拉肥料呢……
看看,就这些零碎的事情,很多压到了过年。过年你要用什么肥料,就是拉回来屯着,反正有不要钱白使唤的车子。顾云来每年开车回来,基本就没有停档的时候。回来的时候基本上要里里外外大洗一通。
今年,顾云来大舒了一口气。我没有开车回来呀,你们总不至于让我空手给你们去抗活儿吧!
突然感觉身心一股油然的自在呀,这才真是过年呢!
当然了,这些话没有人好意思抹开面子直说。他们只是站在门口,眼巴巴地看着。
大伯立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小心翼翼地问顾云来,今年怎么的,运程不好?
“好哇,好得很。头前出了一场车祸,在医院里住了半年。局里的工作,早就被人给顶了。这一个萝卜一个坑的事情,那么多工作压着,谁会等你半年啊。这些情况,我以为你们稍微关注一下,都会知道的。”顾云来心说他住院期间没有一个人来看过他,怎么会知道呢。
再说他中途还回来过一段时间,没见是大病初愈的样子。
“有人在镇上看见你的车了。”这时不知谁多了一句嘴。
也怪顾云来那车太扎眼了,人都认熟了。
是不是车出了什么毛病,抛锚了是吧,那没关系。我找几个人,弄辆牛车给你来回来就是。大伯说着,踊跃者无数。
“不用忙活,车里面什么也没有。如果你们实在需要,把车拉去卖了也能换俩钱儿,反正我也用不着了。”所谓五官一身轻啊,顾云来没有被革职,但一个闲差,以后上班坐公交也不忙。顾云来把腿翘到凳子上,反正没带钱也没带东西,爱怎的就怎的吧。
这说的叫什么话?弄得我们好像只图你的东西似的,唉,好像还真的是图他的东西,有的人连扁担也抄上了。心说明年顾云来不是要在这里开工建什么果园工厂么,那今年过年回来还不得带个大的,否则谁跟他凑这个热闹。
于是有人议论纷纷,无非是些小气吝啬之类的乡土杂调,还有小声谩骂的。他们已经习惯了这种节奏,顾云来每年带东西惯出来的,是被他们当作了是一种任务。顾云来今年没有完成任务,当然要接受指责了,这有什么错吗?
顾云来看着这众生相,弯臂作枕,苦笑望天。任他们指责谩骂,完全不作辩驳。这有什么好辩的呢,还真成了我的错咯?
那,投资的事情该怎么办?
终于有人关系这个,还算是上进的吧,不乞白食。顾云来自然细心解释了:那是人家大老板投资,我败了跟他没关系了,投资照旧是不会落空的。
投资是能当吃还是当喝?投资多少,能分到各个人手里,又有多少?于是这又成了部分人关心的问题。
好家伙,把陆鑫源也当作来散钱的了。顾云来继续望天,不作理会。
大伯说今天大家请先回去,顾云来累了,明天再给大家一个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