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果儿从带来的包裹里拿出一把锋利的小刀,然后放在火上烤了烤。王太医大概知道她要做什么,正想出口阻止,却听得桑吉微若的声音,“听胡果儿的。”
就这么几个字,王太医再也没有说话。
胡果儿回头看了一眼王太医,又看了看庞烨,“我会替侯爷把血给放出来......”
她似乎还有半句没有说,嘴唇微微动了动,剩下的都用动作来代替。
被火烤过的刀子在胸口的伤口处划开,血涌如潮,还带着些许的黑色血块。
她又下了一针,听得桑吉闷沉沉地叫了一声,那血就涌得更凶猛些。
一个人有多少血,庞烨不知道。但他觉得,桑吉的血怕是也快流干了。
胡果儿紧张地看着伤口处的血涌出来,直到血色渐渐变得鲜红,她才快速撤去两根银针,那血也就止住。
她伸手拿了包袱里的一个瓷瓶,手却微微抖动了一下,她忙用另一只手按住,在心里对自己说道:“胡果儿,不能慌,你可以的。你一定可以!”
当另一只手松开时,她才缓缓打开瓷瓶的盖子,从里边倒出些粉末到伤口上。
桑吉叫了一声。
她知道,这药会很疼。
“侯爷,忍一忍,马上就好!”她安抚道。
桑吉额头上都是汗水,脑子其实已经不太清楚了。
胡果儿给她服了止疼的药,也在一些穴位上施了针,为的就是减少他的痛感,但药物触及,还是刺激了神经。
桑吉压抑着疼,闷闷地从鼻子里挤出些声音来,即便是脑子已经不那么清醒,但胡果儿让他忍一忍,他便忍着尽量不出声。
胡果儿泪目。
她来不及擦去泪水,赶紧给桑吉包扎好了伤口。庞烨打来了热水,胡果儿亲手擦去了他身上的血渍。
王太医一直看着,连大气都不敢说。
此等排除体内出血之法,他只在某本残缺的医书上看过,但从未敢试。就算是太医院的院首,也未曾试过。
一方面是谁也不能保证下刀之后能否完全排出淤血,二是如果不能及时止血,可能会造成更大的出血,直接让人死翘翘。
这丫头小小年纪,居然会这个,确实让他汗颜。
胡果儿拿件薄外套替桑吉盖上,起身时,双腿发软,险些没有站住。
庞烨伸手扶她,“姑娘,侯爷可是无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