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的事,昨儿个又无故被放了假,楚宁也未敢过去看上一眼,这会子怕是心里不痛快。
她略一思索,换了件端庄素净的衣服才往前院书房去。
她心里琢磨着事儿,这两年因着身份关系又养成了低头走路的习惯,一时没注意才拐进燕瑾书房院子的月亮门迎头就撞在一人身上。
那人似是被她撞的轻咳了一声,楚宁低着头回神一看,地上八只脚。
她心说坏了,这是把府里哪位少爷给撞了。
下意识抬头看被撞之人,只一眼,吓得她心差点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
面前齐齐站着燕家三位少爷,另有一人被她刚刚撞到,正蹙眉扶着胸口轻咳,这人便是换了模样楚宁也能辩地出那截然不同的淡然气质。
——姓季的。
楚宁只一扫便赶紧看向一旁的燕瑾,心跳如擂鼓,生怕这姓季的居心叵测的说上一句什么“似乎在哪里见过”的话,那她真是有口说不清了。
燕瑾也有几分恼怒,轻声对季桓致了个歉,转脸便要斥责。待看清竟是楚宁时语气稍缓了缓,但还是有些不悦的道:“你怎么这会子到这来了?”
随即又道:“怎的走个路也如此失仪,还不快快赔礼。”
楚宁退后两步,忙尽量稳着声音道:“婢妾无状,一时不慎冲撞了贵客,还望贵客见谅。”
她半蹲着身子低着头,似乎感觉有目光在自己身上游离了那么一两下,然后听到那人似没认出她一般,淡淡说了句:“不妨事,是季某不察。”
楚宁不敢再接话,当着这几个人的面也不好问燕瑾,难道不是你叫我过来的?顿了顿只好冲着几人都一福身,正想怎么圆话,燕瑾适时道:“还不快回去。”
楚宁领了令提心吊胆的往回返。似拉了根线,总怕那人突然说了什么。
快到院子时紧着声吩咐寒丫:“你去看看梓墨在不在。”
*******
且说回季桓为何在此。
原因这会儿朝中内外八九天的沉寂,让燕家上上下下都随时提着一颗心,生怕突然有不好的消息传来。
京外的关系在此事上微乎其微,京中能求之人屈指可数。此事一出,便连之前有意与燕家提亲的都没了声息,俗话说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燕夫人虽对这人情冷暖早有体会,但今朝仍旧不免再寒了一次心。
而燕瑾昨日又被无故放了假,这让燕夫人本就悬着的一颗心又受了一记,想起孟老爷的话,当下也顾不得那许多,当下便想去季府拜访季夫人以求能探听点口风,还是燕朗、燕展将她拦住了。
他们虽摸不透季桓,但也知此人最忌讳别人因朝中之事而扰了其母亲,一招不慎,再起到反作用却是大大不值。
燕瑾本也是做此想法,一则此事已直通圣上,若再真是因皇子间争权夺势而起,就算季桓与刑部和稽察院关系非比寻常,此事怕也难以出力。
二则上次之事尚欠了人家一个大大的人情未还,此时实难开口,当然,更怕的是依此人性子多半会半字不露,到时伤了情面反倒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