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敏穿着一件丁香色的缎织掐花对襟外裳,正弯腰打理一盆长得过快的水仙,芬芳的花香中,显得她分外淡雅。可说出的话却平静中透着几分冷漠:
“晓得又如何?我不过是看白姨娘喜爱送了盆野菊过去,单单那花本无任何不妥。况且我送花在前,谁知道后来有人又送了株苦梭草过去。我一个养在闺阁的女子,怎懂得那两物的香气是不能一起闻的?哎...要怪怕也是该怪那后来送苦梭草之人吧,干咱们什么事呢?”
雯儿听了自己主子这话心里一定,笑道:“是啊,那花也是白姨娘自己看中的,小姐也舍不得呢,可也是念着情意,才割爱送人的。”
燕敏直起身来冲着她轻轻一笑,真正的事实是一回事,而人们能看见的事时又是另外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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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宁并没有来的及在这件事上花太多心思,刘妈妈便急匆匆地跑来说:“门房那来人说有淄县的人来找姨娘,老奴去看了,是邓昆家的。”
......邓昆家的?那又是谁?
见楚宁稍显迷茫的看着自己,刘婆子这才想起她家主子自生孩子时难产后,很多不亲近的人都记不太清了。忙瘪着嘴续道:“这邓昆家的是大夫人的陪房,这次却说是二夫人让她来的,说是、说是老爷出事了!”
大夫人便是她爹的大老婆了,二夫人是刘婆子在楚宁面前对她亲娘的尊称,实际便是她爹的妾室。
弄清了来人,楚宁还被刘婆子这话说得好个愣了一愣。
和大多数的穿越女一醒来就见着爹妈不同,楚宁醒来时就已经在燕府了,根本没见过正主的父母,现在她听刘婆子一说,反应半天才意识到这爹妈是自己的......这感觉委实不大舒服。
她看了哭丧着脸的刘婆子眼一眼,吩咐:“妈妈且先喘口气,咱们先别要自己吓自己了,便是天塌了还有个儿高的顶着呢!你去立整立整去把人带来,待我问清楚了再说。”
刘婆子看楚宁很是镇定,不由也稳了心神,整整衣衫去带邓昆家的了。
来得是个四十多岁的婆子,体型偏瘦,身上一件棕黄色的长襦衫,质地虽远不如府里的婆子,但干净合身。脸庞很柔和,让人无端有一种亲近之感,只是面色不太好,想是急着赶路没怎么休息的缘故。
楚宁张了张嘴,一时竟什么也说不出来。
邓昆家的显然也有些激动,见了楚宁眼圈一红,几度落下泪来。楚宁最怕看人哭,尤其还是一个年纪与自己母亲相仿的人看着自己哭,登时有些忙乱。
“邓妈妈....”说完楚宁才想起还不知这婆子姓甚么,好在按她夫家的姓氏叫也算说得过去。
那婆子擦了两把泪略微点头,随即扑通跪在地上,凄声道:“求小姐救救老爷。”
楚宁被她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忙去扶她:“妈妈快起来说话。”
邓昆家的在几人搀扶下起身,楚宁让青歌给她倒了杯热茶,想了想还是先问道:“母亲与...二姨娘现在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