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风元紧咬嘴唇,在前来找项枫之前,他已经做出了一个非常痛苦的决定,他要放弃华天离开星沙,如果继续坚持下去,他会一败涂地倾尽所有,他可以失去尊严,但是他不可以失去自己所有的财富,一千五百万虽然不多,可是还算一笔不小的财富,这意味着他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在这一点上,项枫显然有些手下留情,并没有对他赶尽杀绝。
不然他只要拿出那盘录像带,就足矣让段风元身败名裂,别说一千五百万了,能逃避牢狱之灾就算万幸。
一千五百万就一千五百万吧,反正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是他叔叔白送给他的,拿着这一千五百万,移民去国外,也行。难办的是他叔叔手里掌握着另外近百分之八十的股份,却不是他能做主变卖的。
段风元沉吟良久,方才道:“我叔叔的个很强,他恐怕不会听我的。而且说老实话,你开的价格实在是太低了点。”
项枫微笑道:“没关系,你只要先把自己的股份转过来就行。至于段董那边,我自然会安排人去说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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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钟月妃听闻段风元只要一千五百万的转让费,便能拿到他手里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以及酒店的经营权时。(在下一次股东大会召开前,暂时由总经理全权负责。)
她二话没说就答应了这件事,这已经大大超出了她的期望,一开始的时候,钟月妃并不相信段风元会舍得将生意如此次红火的一家五星级酒店便宜转让给自己。
可出于对项枫的信任,她还是让人做了不少的前期工作,比如对酒店的实际价值进行全面评估,拜托干姐李琳一起去美国加州进行说服工作等等。
这次来星沙,她已经找银行拆借了五千万,可项枫却给了她一个巨大的惊喜,只用了市值二分之一不到的价格便买到了段风元手里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现在她手里有了华天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就可以理直气壮地再去和董事长段云龙谈判了。
这样的局面显然不是富豪集团的段云龙想要看到的,他在得知侄子段风元将自身的股份全都‘贱’价卖给钟月妃后,这位老人差点没气得吐血。要知道早几天前,钟月妃还曾来美国试图收购过自己手中的股份,当时她开出的价格是,全部股份一亿五千万元港币,相当于每股一百七十多万rmb,百分之二十至少也要三千五百万。就这,他还觉得自己吃了巨亏,没想到侄儿转眼就一千五百万给卖了……
估计段风元也知道叔叔不会放过自己,拿了钱自个人间蒸发不说,而且华天现在正被区政府查封,陷入停业整顿中,光每天闭门损失的营业费都高达几十万,甚至还不知道哪天才能够恢复试营业。
段云龙从美国加州的休斯敦国际机场坐飞机返回香港,然后连夜转机来到星沙。休整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便约钟月妃见面,进行谈判。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想要将她手中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全都给赎回来,而且开价2000万港币,只比钟月妃的收购价略高,希望她能卖自己一个面子。
钟月妃自然不肯,她又不是慈善家,凭什么要给段云龙面子。何况过往的事还历历在目,她当时在美国被这老头挖苦讽刺的也不轻。
段云龙见达不到目的,便想利用自己董事长的身份重新召开股东大会,然后在会上提出免去钟月妃总经理的职务,好将酒店的经营权给重新拿回来,找一个职业经理人帮自己打理酒店。
按理说,段云龙是华天最大的股东,一个人所掌握的股份就远远超过了控股所需的百分之五十一,达到了惊人的百分之六十,另有百分之十,在她妻子手中。只要能召开股东大会,他完全可以一票就将钟月妃的总经理职务给剥离。
可酒店目前还在停顿整业中,段云龙托人求爷爷告地找了不少关系,想要跟政府谈判,进行危机处理。却始终无法让华天重新恢复营业。这也让他明白,在国内经商,若是没有深厚的关系,简直是寸步难行。
连着碰了几次壁后,段云龙终于感到绝望,打算将手里的华天股份一次全部出售。
他再次将钟月妃约出来重新进行谈判,不过和上次有所不同的是,这次他却是由买方变成了卖方。
经过几天紧张激烈的谈判,钟月妃终于如愿以偿,以超低价,不到八千万rmb就拿下了段云龙手里的全部华天股份(包括他妻子的那百分之十),这比她预想中的要便宜许多,要知道华天光动产不动产以及身下的这块地皮,就至少价值2个亿以上,而现在星沙的房地产市场持续火爆,市中心地段好一点的地皮,动辄能拍出上亿。
就算华天无限期地被停业下去,只要脚下的地皮在,等过个一年半载再来转手一卖,翻上两三番,一点问题都没有。到时候至少能卖个三五亿,这样赚钱的速度简直堪比印钞机。
华天的主人一换,禁令自然而然也得到了解除,钟月妃对酒店的人员重新进行了编排管理,还让人拆掉六楼的桑拿部,改造成豪华的保龄球馆。最后她还听从项枫的意见,准备多接受一个新的股东——卢建军,答应在华天为他保留一个董事的位置,并许以未来百分之五的股权。
从段风元的事件中,项枫明白一个道理,对于卢建军这种还算比较讲‘义气’的二世祖,必须要收为己用,当他自己也成为华天的一部分的时候,自然也会变得规矩许多。
项枫在第二天晚上下班后,就驱车前往市中心医院探望住院的卢建军,刚好看到卢建军的父亲常务副市长卢中天和妻子陈美兰都在房间内,卢建军是他们唯一的儿子,两人虽然怒其不争,可心中最紧张的始终是他,自然会推去所有应酬前来守护儿子。
看到项枫来到病房内,卢中天颇有些诧异,在他的印象中项枫和儿子曾经有过一次激烈的冲突,那次冲突的解决还是儿子认输服软才得以解决,他并不知道儿子曾向项枫端茶下跪认错过,这事卢建军自个是没脸提,而另几个知情者,像那些秘书则更不敢乱嚼舌了。
卢中天对项枫这个年轻人的背景进行过专门的了解,对他采取的态度是敬而远之。
项枫笑着叫了声卢市长,把手中的那捧鲜花交给陈美兰。
卢建军作势要坐起来,项枫慌忙按住他道:“别动建军,你的病还没好,赶紧躺下来歇歇。”
卢建军满脸堆笑道:“项大哥,您怎么亲自来了,我没什么事,就是食物中毒。”
“没事就好,你好好调养身体。”项枫心中暗笑,小***现在蛮能装。
卢建军又帮着跟自己母亲陈美兰介绍道:“妈,这是我好朋友,省纪委监察三室的主任项枫。”他的语气里充满了自豪,仿佛以认识项枫为荣似的。
陈美兰这才知道眼前的年轻人就是打过自己儿子的项枫,心中有些不高兴,不过看起来项枫说话还挺和蔼的,和儿子关系好像也不错,这个世界真是复杂,她一个妇道人家也看不清其中的奥妙,就借口去打水离开了房间。
卢中天虽然心底对项枫充满了戒备,可在表面上仍然相当的礼貌,微笑道:“小项你还专门过来一趟啊,这孩子没什么大事,整天到处吃吃喝喝,让他得到一个教训也好。”
项枫道:“现在服务业的饮食卫生问题是得好好抓抓,不然再出现像华天这样的食物中毒事件的话,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卢建军咬牙切齿道:“这次我一定不会放过段风元,我要让他家破人亡。”
卢中天皱了皱眉头,这个儿子实在让他头疼,一开口就大放厥词,卢中天呵斥道:“你胡说什么?”
卢建军有些委屈道:“爸,我说错了吗?他们酒店用这种有毒的饭菜给我吃,差点没把我害死?”
项枫笑道:“卢市长,事情查出来了吗?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的食物中毒?”
卢中天摇了摇头:“还没查出具体的原因,防疫局方面给出的结论基本上认定是属于食物中毒,可能是青菜上的农药残留物没洗干净的缘故。”
项枫心中暗笑,他的手段,卫生防疫部门累死都查不出来。
卢建军不依不饶道:“我得告段风元,我要让他赔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