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生没几天的小孩有股浓浓的奶腥子味儿,并不好闻,盛糯糯却凑过去亲亲蹭蹭他的脸蛋儿闻了好久。
闻着闻着,盛糯糯就哭了,眼泪毫无征兆地汹涌而下,落到包着婴孩的襁褓被褥上,把孩子的脸都弄湿了。
可能是想到了他辛辛苦苦怀胎九月的艰辛不易,可能是为这可爱的小生命动容,可能是感恩和庆幸......
本来乖乖闭着眼睡觉的孩子突然开始哭起来,扬着小短胳膊哼哼唧唧哭得眉毛眼睛都通红,盛糯糯拍着他怎么哄都不管用。
听见哭声,本来就在外面焦躁地偷偷观察的孩子爸爸顿时急了,不顾保镖的阻拦就要冲进去。
纪许渊看事情控制不住,连忙把盛糯糯怀里的孩子抱走交给护士然后让她快离开病房。
理由是孩子需要回保温箱,只能给他看三五分钟,看完就得赶紧抱回去,不然孩子会有呼吸困难的危险。
盛糯糯没有留恋,泪眼朦胧地就看着襁褓里的孩子离自己越来越远,护士的身影闪过,接着视线就被一扇惨白的门板彻底给阻挡住。
那夜盛糯糯整晚都没睡,就中邪似的瞪着天花板,纪许渊翻来覆去的也睡不着,提心吊胆地翻了整夜。
到了第二天早晨,距离那天的意外已经过去三天,医生说盛糯糯还年轻,腹部的刀口愈合得很快。
于是纪许渊便在病房里和权威专家商量把患者转到北欧,专家的意见和纪许渊差不多,那边儿医疗条件更好,理念和实操也更先进。
送走两位专家,纪许渊便坐到病床边劝盛糯糯:“专家也建议去北欧治疗,等你身体再好点我们就启程。”
盛糯糯灰暗的眼珠动了动,视线不知看向哪里,并没有给出纪许渊想要的回应,好像连他的话都没听见。
纪许渊提着口气,故意呷酸吃醋似的说话逗他:“盛糯糯你见过咱们儿子,连你老公都懒得看了是吗?”
听到儿子俩字儿,盛糯糯的眼珠才迷茫地转向纪许渊蹙眉盯着他的眼睛,说了一句犹如晴天霹雳的话。
“你觉得,我会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认识吗?”
纪许渊脑袋里轰的一声,后背登时出了身冷汗。
他觉得所有刚出生的孩子全都是同样的模子刻出来的,可只有怀着他将近十个月,每天不厌其烦地给他补充影养听音乐做胎教的人才能认出来。
只见盛糯糯轻轻闭上眼睛,薄薄的鼻翼扇动着:“没关系,跟我说实话吧,我的小糯米没有活下来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