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天和罗德娜分开之后,似乎一切沦为平淡,当然,实际上是并不可能,现在的炎火村,不说是焦头烂额,但至少,如果不是晚上太黑了,村民们干活甚至能干到通宵。
没办法啊,搬家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农田的收成,食粮,还有以往的一切经营,那些好不容易祖祖辈辈累积起来的成果,要付之一炬。从这么看来的话,村民们还是很贪婪的,或者说节约。
谁都经历过挨饿的日子,谁都不想再经历一遍苦日子,也都生怕接下来的流亡路上,过着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
但,逃亡真的对吗?
每当想到这,普贤的双眼也罕见的露出了迷茫,他自认自己不算无能之辈,可现在也不得不服老了。他也没有想过,去拼命,去为后代的子孙留一个光明的未来。
可是,自己能死,但是,之后呢?
......
作为唯一没有任何伤势,甚至被少女反复嘲笑。
“怂比呗,怂比是不会死的。”
但是没有人说过瑞尔一句不好的话,因为现在瑞尔恨不得自己干脆也身负重伤,五花大绑的。此时瑞尔正在帮助村民收成玉米,如果不是想帮忙干点活什么的,自己也不想来啊,虽然这些玉米提早掰了有点可惜,但也没办法。
当然了,也不是没有其他的活可以帮忙,烧炭,割盐,做饭,打铁,拆卸。瑞尔寻思着,哪样都挺累的。
至于外出巡山...瑞尔对自己还是有点那啥数的,起码,自己一个人可不敢。
“嘿,继续!”少女优哉游哉的躺在大树底下乘凉,一口咬着苹果,一边欣赏瑞尔辛勤的工作。
“加油啊,啧,怎么啦?怂比累了?干这么一会儿就不行了?”少女一有机会就对瑞尔无情的嘲讽,嚷嚷了半天了,也不带消停,瑞尔甚至怀疑她是不是已经伤好了,不然怎么这么能叭叭?
格斯捂着个脸,现在完全是没脸见人的状态。
其实格斯也不是不想帮忙干点活,毕竟自己也不是动不了的伤势,但是当自己想帮忙搭把手的时候,少女就会过来插手。
“啧啧,你都伤那么重了,你还想干嘛?是不是想加重自己的伤势好让别人产生心理负担?
对!你!就是你!干活去!你还想让残疾人过来帮你偷懒?”
然后少女就把格斯的义肢给抢了,天地良心,格斯始终想不明白,神秘少女是怎么在手指都被缠住的情况下还能那么迅速的给抢走东西的?
而被莫名训斥一顿的村民也不生气,反而是看在格斯的断肢和伤势之后,为之一愣,然后就宛如打了鸡血一样振奋起来,说什么,别人都身残志坚,自己堂堂七尺男儿有何做不得?然后就投入到热火朝天的劳动之中去了。
这次数一多,格斯也认了,但格斯可做不到像少女那样能心安理得的躺着,怎么都难受。
“哟~瑞尔~”
瑞尔听到有人在呼唤自己,抬头一看,哦,是倪泰哦。
倪泰此时扛着两个铁锹打招呼,“瑞尔,过来,帮我干点活呗?”
瑞尔点了点头,然后和田地里的其他村民说了一声。反倒少女不乐意了,后面嚷嚷着,唯一的娱乐项目,欣赏勤劳小蜜蜂要没了。
瑞尔接过倪泰的铁锹,并没有理会少女的话,没办法,耳朵都听出老茧了,再这么下去,人都快形成信息滤网了。
走了好一段距离之后,倪泰胳膊肘捅了捅瑞尔。
“唉,瑞尔,她说的勤劳小蜜蜂,是什么意思?”
瑞尔:......
“我说你也学坏了?”
倪泰哈哈大笑,没有再说什么,走了一会儿,瑞尔发觉不对劲,这路我怎么没来过?
“倪泰,这是哪?要干嘛?”
倪泰扛着铁锹,哼着小曲,漫不经心的回答了一句。
“没事,我们来挖坟的。”
“啊?...不是,挖谁的?”
“我的。”
瑞尔瞬间不说话了,倪泰倒是无所谓,甚至表情都没变一点,瑞尔这个时候才察觉,倪泰今天意外的有些安静,他甚至没有以前那么话痨。
瑞尔不禁陷入了沉思,如果是之前的话,倪泰现在肯定就像个东x佬似得,自来熟的拉着聊天。
到底发生了什么,突然改变了倪泰的性子?
两人七扭八扭的,走的路越走越荒废,甚至离开了炎火村的范围,而倪泰随手在路上扯了几把野花带上。
直到,瑞尔看见一座还算整洁的篱笆园,以及门口已经睡着了的一个老头。
那老头的衣服很破,戴着着个同样很破的斗笠,躺在同样很破的躺椅上,睡在阳光底下,而瑞尔经过他的时候,听到那微弱的鼾声,才确信他只是睡着了。
而倪泰做着嘘的手势,示意不要惊扰。直到进到园子深处之后,才解释道。
“我也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是大家都喜欢叫他怪老头,反正我只知道他一直都在看守着墓园,甚至他驻守的时间,比普贤村长的年纪都大。”
那老头真的太老了,老的就连鼾声都细不可闻,或许哪一天,一直在为别人打理和看守的他,也会变成需要别人打理和看守的一员吧。
不,应该不会有那样的人了。
倪泰路过一座座坟包,并且顺手把薅过来的野花,顺手分出去几份,分别放在几座墓前。
瑞尔扫了几眼,都是些没什么印象的名字。
比如说,南一之墓,菖蒲之墓,稻和子之墓什么乱七八糟的。
“这些都是我以前的同伴。”倪泰解释道,然后带着瑞尔来到了一座空地,这座空地紧紧挨着那些坟包,但是相比于那些坟包,这块地似乎预留的有点太小了。
倪泰挠了挠头,捡起杂草之中的一块小小木头丢到一边。
“啊哈哈,当初预留的地方本来挺大的,没想到后面就越来越小了,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