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些当事人就更好办了,别忘了东厂在爹手里,区区我又掌着锦衣卫,灭几个口就和捏死几个蚂蚁似容易,到时候死无对证,一切不就成了?”
“哪有你想象的这么简单!”崔呈秀摇头反对:“杀几个人,灭几个口,你就以为这就完事了?这后宫虽然爹掌控,可爹也做不到一手遮天。其他的不说,就说皇后和后宫的妃子,这怀了皇子这样的大事如有她们早就知道,而现在之前毫无消息,突然就诞下皇子,谁都明白其中必然有蹊跷,你能瞒得住?”
“简单!”田尔耕笑呵呵道:“等皇上驾崩,这些女人又能翻得出什么风浪?到时候选其中一人,对外宣传皇子生母只是一个普通宫人,生下皇子后难产而死,选个听话的嫔妃就说先皇临终指定其为养母,我等尊其为太后,有此安排,自然会帮忙遮掩。”“至于其他人就更容易了,深宫之中看管几个女人绝对不在话下,找些自己人严加看守,避免她们同外界接触,哪里能传出消息去?”
“可是皇后呢?你可别忘了普通嫔妃也就罢了,皇后你能看管得住?”
“皇后……。”田尔耕摸摸下巴,眼珠子一转露出狰狞之色:“如皇后知趣也就罢了,可同尊为皇太后赡养后宫,假如皇后不肯,哼哼,先皇驾崩皇后伤心过度随先皇而去的例子又不是没有,老崔,你说呢?”
崔呈秀被田尔耕这番话惊得目瞪口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田尔耕实在是胆子太大了,不仅提出了李代桃僵的主意,还打着要灭皇后口的想法。不过惊愕之余,崔呈秀不由得也有些动心,正如田尔耕说的那样,让信王继位倒不如扶一个吃奶的娃娃当皇帝更为可靠,如果这事能成,到时候小皇帝登基后,所有大权还是依旧掌控在魏忠贤的手里,他们作为魏忠贤的干儿子,依旧能享受这权势和荣华富贵。
就算等以后小皇帝渐渐长大,有了自己的想法,成年后亲政也是十几年后的事了。
他们这些人的年纪都不小了,尤其是魏忠贤更是年近六旬的老人,崔呈秀也小不了几岁,十几年后早就过了古稀,到时候是否还活着都两说呢。
再者,十几年后事谁又能说得清楚?这也实在太遥远,以后的事以后再想也不迟,眼下先过现在的关,这才是实在的。
“爹,此事您看……?”想到这,崔呈秀忍不住朝魏忠贤望去,试探着问出了这个问题。
“不可!”魏忠贤摇头反对,他觉得这个事如果做了实在是对不起天启皇帝。
在魏忠贤心里,天启皇帝的地位是和别人不同的,他既是魏忠贤的主子,同样魏忠贤也把天启皇帝当自己的孩子和亲人看待。不管外人怎么看他魏忠贤,可他魏忠贤对天启皇帝的忠心是实实在在的,他绝对不愿意一个外来的野种冒充天启皇帝的子嗣从而登上皇位。
的确如田尔耕说的那样,这个事真要办以他们的手段轻而易举,根本就没什么难度。至于皇后也是一样,掌控大内的魏忠贤要无声无息弄死皇后根本不用他出手,只要一个眼神就有人帮着去做。
但这么做了能对得起天启皇帝么?魏忠贤已经老了,他知道自己最多也就活个十来年,等到死后到了那边又有什么面目去见天启皇帝呢?到时候天启皇帝问他这个皇子是怎么回事,他魏忠贤又怎么回答?
魏忠贤是市井出身,虽然当过地痞混混,可魏忠贤骨子里却有着一股讲义气的个性。谁对他好,他就对谁好,谁得罪了他,他魏忠贤也一样会以牙还牙。
所谓负心多是读书人,仗义每多屠狗辈。他魏忠贤再不堪,也不会做出这等忘恩负义猪狗不如的事来。何况天启皇帝已经和他说的明明白白,交代的清清楚楚。等天启皇帝一驾崩,继承大统的就是信王朱由检,而他魏忠贤只要按照天启皇帝的交代去做,好好扶持信王登基坐稳位置,依旧能保全现在的富贵和权势。
一个是已知的,有承诺的结果。一个是未知的,具有极大风险并且愧对先皇的手段。魏忠贤怎么选择还用得着说么?再说了,无论是谁登基,要想掌控朝政,拿到真正的皇权,根本离不开他魏忠贤,这些年魏忠贤的阉党已遍布朝野,哪里是那么容易撼动的?
就此,魏忠贤想也不想就否决了田尔耕的建议,坚决表示反对。见魏忠贤如此态度,田尔耕还想开口再劝,可魏忠贤根本不听他的劝说,两眼圆睁就说了一句如果再打这个主意,他就和田尔耕断绝父子关系,以后田尔耕就再也不要喊自己爹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