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清醒的花久夜用拇指按着额头,扯了扯马车的缰绳,又拧了两下眉,城门口久久无人出来。
……沈知离那个蠢货不会真的为了十二夜公子不跟他回去了吧。
……苏沉澈算个什么东西!
越想越觉得不爽,花久夜勾起小花盘踞在他肩上,踹城门而入。
旭日城里一片寂静,众人行事匆匆,俱是紧张之色,他径直走向城楼正中。
“这女子从魔教回来,定然是已经被魔教蛊惑,如今幸好只是对十二夜公子出手,万一……真是不堪设想啊,万万留不得。”
“可现在若是处决了她毕竟不好吧,她毕竟是回春谷谷主,而且万一事出有因……此事还是等十二夜公子醒来再做决定吧……”
“不行,十二夜公子对女子素来心软,若是妇人之仁,纵虎归山,那可……”
花久夜霍然推开门:“你们在说什么?”
见是花久夜,正在屋中商议的正派人士一时都噤了声,他们当中武功最高的已经在前几批去了魔教,十二夜公子又昏迷不醒,单打独斗满堂无人是花久夜对上,再加上花久夜会毒……
“是哪个女子?我师妹呢!”
当先一名女弟子大着胆子道:“花公子,虽然她是你师妹……但是她用刀连捅了十二夜公子七刀,这也是事实,希望你能以大局……啊……”
单手拽过女弟子的头发,用力一拖,花久夜一字一顿阴冷至极:“我·问·你·我·师·妹·呢?”
根本毫无半点怜香惜玉之情,女弟子痛得几乎涕泗横流。
“住手住手……”
青荇站出来,叹道:“花公子,我带你去。”
沈知离到底没关在监牢,只是软禁在一间别院,花久夜进去的时候沈知离双目紧闭,平躺在榻上。
花久夜转头看青荇,青荇苦笑:“这不是我们做的,实际上我们也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听见声音的时候,主上正躺在血泊里,沈谷主抓着匕首正从主上的腹部拔出,然后沈谷主也晕了过去……”
花久夜探头去看,沈知离的身上和手上还有已经渐渐干涸的血迹。
青荇忙解释:“我们一直没有动过沈姑娘。”
把了把脉,花久夜眉头锁紧,抱起沈知离就朝外走。
青荇挡在门口,很为难的样子:“花公子……我家主上还没有醒。”
花久夜冷道:“那关我什么事!”
——就算沈知离杀光全世界,他要带她走也没不需要任何理由。
马车早已准备在门外,花久夜跃上车将沈知离轻轻放进去,拉过缰绳便飞驰起来。
接近城门,听见此起彼伏的声音。
“主上,不行,你动不了……”
“主上,慢点,放下……”
城门口站着一个白衣人,他的手里提着一把剑,微微抿起的嘴唇干枯而没有血色,脸色难看至极,矗立在风中好似随时会被风吹散。
花久夜的马车速不由慢了下来。
“让开。”
白衣人像是没有听见。
花久夜拔出腰间铁笛,冷笑道:“就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想拦我么?”
苏沉澈动了动唇,看向马车里:“她醒着么?”
花久夜警惕地将笛子竖在马车前:“醒不醒都与你无关。”
猎猎风声吹动了白衣,也掀动了苏沉澈微微有些凌乱的长发,他垂下眼眸,唇轻轻的动了一下,声音微弱又极力压抑:
“你们走罢。”
略一欠身,苏沉澈让开了通路,因为这一个动作,腹部似乎又有渗血的迹象,他只虚按了一下,就再没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