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主大人却反而话锋一转:“小姑娘,你带来求医的那人可是你的情郎?”
情郎……
苏婉之被这个词激的一哆嗦,杯中的酒差点都洒了,干笑道:“不是。”
谷主大人道:“闹别扭了?”
“不是!”
她和姬恪之间怎么能只用闹别扭来形容!
“那又是如何?”
许是酒意微醺、景色太美,让苏婉之一时间也恍惚了心神,再加上对面坐的又是一个几乎称得上陌生
64、六三章...
人的人,抱着酒壶,苏婉之像是找到了宣泄的洞口,也不管对方听不听,边喝边把她和姬恪那点纠葛从头到尾细说了出来。
足足说了一个时辰才堪堪说完,口干舌燥的苏婉之又低头抿了几口酒。
迟来的酒劲爬上苏婉之的脸,脸颊染上酡红,心口却微微抽痛起来,口舌也不大灵便:“我不想原谅那个混蛋,一点也不想……他骗了我那么多次,谁知道以后还会不会骗我……可是,这样我自己又觉得难受,为什么都这个时候了,我还是觉得自己喜欢那个混蛋,看到那家伙受伤的样子,我还是觉得心疼……”
说到这,苏婉之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只觉得大脑昏沉,极想找个地方就此睡去,再不醒来。
抱着酒壶昏昏欲睡间,听见一直安然做听众的谷主大人在她耳边道:“小姑娘,世事难料,现下你还有功夫别扭,待真的失去,再追悔又有什么用。”
“……好好睡一觉罢。”
那声音淡淡,在耳畔轻烟般消散,苏婉之也已沉然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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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已不再有姬恪,十六七的年华,她被父母压着嫁给了一个门当户对的高官之子,起初对方还对她称得上温柔体贴,但在她的冷脸外带不许对方近身之下,也没了耐心,拂袖而去又娶了几房小妾。
经年后,晟帝亡故,储位未决,几王夺嫡,最终燕王姬跃因借丈人王大将军兵权之势成功夺位。
新帝登基后,她的父亲苏相因屡屡被责干脆自请辞官,新帝允之,而她的夫君因保嫡有功,平步青云,越发看她不顺眼,以无后为名一纸休书将她休离,她心灰意冷,收拾行装带着丫鬟搬到城外别院。
路遇连绵阴雨,休憩在一处陈旧庙宇,庙后是一处墓园,她散心经过,却见最近的墓前刻着一行字。
罪臣齐恪之墓
因新帝登基,为避讳,其余几王均被改姓为齐。
庙中比丘同她说,这墓中之人正是当年名声大振的齐王姬恪,因谋反获罪,自尽而亡,终葬于此。
阴冷的雨水浇灌在墓碑上,无人打扫四周皆是杂草,墓碑上的本该鲜亮的字已被风吹日晒侵染的渐渐褪了色,就像逐渐褪色的容颜,散落尘风。
她的指尖触上墓碑上的字迹,心口忽然不可抑制的痛了起来,面容也瞬间悲恸难抑。
忽然她蹲□,抱膝大哭起来。
梦境瞬间破碎,猝然惊醒。
苏婉之睁着迷蒙的眼睛,看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厢房,久久无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