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轻逸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直到再听不见。
“她已经走远了?”
“是。”
复又解开衣襟,手指沾着清凉的药膏,涂抹在受伤处。
静静等姬恪给自己上完药,其徐才垂头道:“公子,打算何时回明都?”
“不急。”
“可是……”
姬恪打断,神色淡淡将衣服重又穿好:“我知道。如今朝堂如何?”
“已经为立储之事吵得不可开交。”
轻笑一声,姬恪放低声音,似是同其徐说又似是自言自语:“父皇还是授意姬止?”
不等其徐回答,姬恪又问:“谨与的那件事查的如何了?”
“已有眉目。”
沉吟片刻,姬恪又道:“自云妃牵线来的那些族人只怕并不会乖乖听话,你可以引着他们先做些小的举动,若要祭刃可先从明都郡守起始,那是姬止的人,记得手脚干净些,不要留下证据。还有我来之前已和太尉关简商榷过,他虽未应,但已有意向我,必要时,可让子让出手,胁迫制住他,毕竟他还有把柄在我手中,但在那之前让子让谨言慎行,万不可让五年之功功亏一篑。”顿了顿,又道,“我故意露纰,几回之下,江成此时不说已成姬止的左膀右臂,应该也已取得姬止的信任,让他此时只管放手辅佐姬止,其余暂不用理会,姬跃只怕也不会好应对……”
一项项听姬恪交代完,其徐默默记下。
待姬恪话音落下,其徐忽得道:“公子,王将军来话说王小姐想见你……”
姬恪漫不经心应道:“我不是让你对外称病……”
“王小姐说虽未礼成,但到底也是八抬大轿进来的,她十分关心公子的病情。”
虽然其徐语气平板毫无起伏,但姬恪还是能从中听出王萧月的不满。
不满……的确,那日成亲礼堂被苏婉之搅黄了以后,他便再没见过王萧月,之前是王萧月受惊过度在家养病,之后却是他称病不出。
王将军握着的兵权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这一分的助力,在谋取皇位上可能是至关重要的,他从未想放弃……然而,那之前对他而言无关紧要的娶妻之事,忽然间变得棘手了起来……
手指叩着桌面,姬恪沉默地盯着某处,良久,启唇:“其徐,我今日的药呢?”
“属下马上去煮。”
“等等……”
其徐顿住脚步:“公子还有何事?”
“我是不是……该离开这里?”姬恪的瞳孔中有迷惑的雾气升腾,“也许,我该做的,是去安抚王萧月……”
姬恪迷惘的语气让其徐心头又是一惊,他在暗中保护姬恪多日,眼见姬恪自山上化身谢宇以来的一切一切,简直……完全不像姬恪,尤其和苏婉之的相处的时候,他根本分辨不出眼前那个男子会是他眼看着长大的公子……他家的公子怎么会为了一个女子每日不辞辛劳去做最下等仆役的工作,又怎会那般安谧的画画写字,怎会任由他人欺凌也毫不反抗,怎会……
无数的怎会,让其徐无法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