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呆站在原地,直到怀敬伸手握紧了她的,才回过神来——真的是他。
明媚阳光投在两个人的身上,刘楚玉任由怀敬牵着自己,跟随着他的步伐,看着两人在尚未消尽冰雪的地面上踩出深深浅浅的印子。
直到进了室内,刘楚玉被揽入那熟悉的怀抱中,她才像恢复了知觉一般,抬头痴痴地望着他,任由自己化作白烟的鼻息,弥漫上他额角上,脸颊上,与他的纠缠到一起。
“这才多久不见,公主怎么好像不认识我了一般。”怀敬蹙眉,有些打趣地开口道。
刘楚玉的小手在他灼热的掌心中微微颤抖,她垂眸,唇微弱地翕动,几番欲言又止,最终只化作一句轻唤:“怀敬……”
“我在这里。”他低头,与她地额头相抵。
刘楚玉闭目,轻抬起下颔。任凭他的手指划过她的肌肤,那股熟悉气息萦绕在鼻尖,丝丝缕缕,纠结缠绕,让她那样的安心又满足。
突地,怀敬的动作一顿,手指有些颤抖地停顿在她脖子某处结痂的伤口之上。
“痛吗?”他看着她,声音软得犹如梦呓。
“早不痛了。”刘楚玉轻轻地摇摇头,伸手覆上他的手背,与他的眸子对视,“怀敬,我好想你。”
怀敬一愣,下一刻,他的唇便压上了刘楚玉的,温软的舌探进了她的口,寻觅着索求着,似乎要用行动代替言语。
熟悉而缠绵的吻。刘楚玉呼吸几乎窒息,她伸手拦住怀敬的肩头,水雾渐渐泛上她的眼。
“公主……”怀敬停下动作,看着刘楚玉。
“我已经不是公主了……”她的声音轻轻颤抖。
怀敬一愣,“那我以后唤你楚玉可好?”
刘楚玉没有回答,怀敬将拥她更紧,细致地吻着她的脸颊,擦拭着他的泪水;像以前每次她想要在他那里寻找安慰一般。
只是,他已经不再是她的男宠,而她也不再是身份尊贵的公主了,想到种种物是人非,刘楚玉的泪水更加汹涌。
“都过去了。”
眼前的怀敬眨动着睫毛,细细地帮他,他小心翼翼的扶住她的脸,并没有多说什么,只吻着她的额头,无声地安慰着她,任由她发泄。
刘楚玉的眼泪一滴又一滴地砸在他的手上。所有积压在心胸的委屈、伤痛奔涌而出,她终于伏靠在他肩头,低低抽泣了起来。
怀敬的手指轻抚她的后背,等到她没气力,才抱她入怀,声音也颤了,“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听到怀敬这么问,刘楚玉忽的一愣,不知该怎么回答。
往日的荒唐放纵也好,富贵荣华也罢,都已经是场不能回首的梦魇,可从真的脱离了皇宫,脱离了长公主的身份,她又算是什么呢?她没有尊贵的身份,没有可以倚靠的夫君,没有自食其力的本事,甚至没有一个能见光的身份。
她恍恍惚惚地想着,心里泛起苦涩,不知道自己应该有怎样的打算。
自刘子业死后,无数个从噩梦中惊醒的夜晚,刘楚玉都强迫着自己不去想那些不敢面对的问题,她不停地告诉自己要等待要忍耐,然而,她的人生已经没有了期待,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
她的手在怀敬炙热地大掌下微微颤抖,她的泪水挂在哭红了的眼角边,唇微弱地翕动,却没有发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