馆主听到我关于休息安排的时候,只说了一句,“可以一试。”然后就笑看着我:“我说什么来着,你这丫头心思细,很有想法,等我有一天做不下的时候,就由你来做馆主。”
我只笑谢他的夸奖,心里却想着另外一回事。
临走时,才忍不住抿抿嘴,沉沉问道:“元日,秦宫是不是会举行庆祝活动,那。。会有乐舞吗?”
馆主一愣,但马上明白过来我的意思,不由笑着虚点了我一下。
“当然是有的,只是宫里有专门的乐师舞师,咱们是进不去的。”
我想了想也是,真是自己多心了,不由有些尴尬地退了出去。
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很微妙,当你想疏远一个人的时候,变生疏只是旦夕之间的事。可是若你想和一个人关系复好的时候,变熟络又需要费很大的精力。
不过,这话是对他的,于我何干。
外面天色暗沉沉的,飘着雪花。这个冬天格外的漫长。
我一撩裙摆,一跨而入游红馆的大门。
越是到年关,平日里最热闹的地方就越显落寞。
明日是元日,现下已经没有一个客人了,可游红馆内依旧一片热闹,却是姑娘们正在饮酒作乐。越是这般放肆的大笑玩闹,越是显示出心里的寂寞。这方热闹天地怕是她们做给自己看的。
我和婉君静坐在她的屋内,外面的喧闹若有若无地传进来。衬的我们这里更是安静,她温着酒,浅浅地笑着。
我未曾饮过酒,只握着杯子,陷入沉思。
“那你去还是不去?”她的话一下子把我拉了回来。
我轻轻笑着:“不去,有什么好去的。我来你这里就是想着在雍城好歹是有个过节的地方。”
她也笑:“不去就不去吧。公室的人多半都聚在宫里。”
我放下酒杯,轻轻叹了一口气,盯着桌子上的某一点,最终还是问道:“我可以请教一个问题吗?”
“什么请教不请教的,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
我沉吟了半晌,抿抿嘴唇:“倘若你心里装着一个人,可是那个人心里没有装着你。不,应该说,你不知道那个人心里有没有你。而且他大半给不了你确定的未来,你也看不透他,虽然你们在一起很久了。可是慢慢地你才发现,他所有的一切对你来说都是陌生的。既看不透也不确定,这个时候,你该怎么做?”
她停了温酒,直直地看着我。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扶了扶脖子:“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她一笑,摇了摇头:“我懂了。”然后又为我倒了一杯温酒,轻轻地换下已经被我捂凉了的那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