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
便把瓶子中的酒精洒在了桌面上。
两块遂石轻轻一碰,桌面便燃起了一层淡蓝的火焰。
唐宁接过齐渊手中的试管,倒在了火焰之上,那些燃着的火焰非但没有熄灭,反而随着水开始流淌。
用水浇都不灭的火?!这又是什么东西!
学子们再一次惊呆了。
在国子监中这么久,他们还从未像今天一样,震惊过这么多次,见过如此之多他们根本无法理解的东西。
“此物乃是本夫子格物得出来的东西,我叫它酒精,在座诸位非富即贵,平时照明都用的蜡烛,可能很少有用过油灯的,灯油没有此物易燃,但万一真的起火,扑灭方法皆不怡为水,用此等浸水抹布,或是沙子则更为合适。”
唐宁不疾不徐展开抹布,盖在火焰上,确定熄灭全部火焰后,又拿了起来展示给众人:“我曾告诉过你们,格物方能致知,诸位身为国子监学子,自当以学业为重。但是闲下心来的时候,不妨试着想想,为何重量不同的铁球会同时落地,其他东西会不会也是如此;水灭不了的火,为何湿了布便能灭了?还有身边的许多东西,多用心看看,或许会发现不同之乐,下课!”
“我等谨遵夫子教诲。”
众学子纷纷起身行礼。
唐宁将余下一股脑收进木箱之中,端着木箱走出讲堂。
讲堂内,学子们矗立目送唐宁离去,久久未去。
国子监。
会客堂之中。
祭酒萧成彦邀请唐宁和上官浔父女坐下,命人奉上茶来才笑看几人道:“唐宁你每次前来,所授之课皆令人发省,老朽身为国子监祭酒,时常在想如何才能让学子们保持此等热忱,方才这位上官侄女儿提议,或许可增开一门课程,不知唐宁你有何好建议?”
“增开一门新课?”
唐宁闻言笑着瞅了瞅旁边的师姐。
上官谷雨看见唐宁这表情,以为还是取笑于他,狠狠瞪了唐宁一眼后低下头去。
“老朽是觉得这个主意不错,若是由唐宁你来主导此门课程的话,陛下也会同意的,比如你的百炼钢、还有曲辕犁和雕版印刷之术,此等皆是利国利民之计,若是在此基础上加以改良精进,定能有所突破。”
萧成彦忽然有些兴奋,他好像想到了另一条路。
国子监不仅可以只教诗书、策论、礼仪和算术,还可以传授技艺。
那些制作曲辕犁的木匠们、还有雕刻雕版的铁匠们不再只是听命行事,而他们本身就是官吏可以再加上自己的想法,是否可以做出更好的东西。
“我也觉得祭酒大人这个想法不错,不过此课程不该由唐宁来主导,而是该有浸淫此技数十年的大家们来授课,只要他们不再是听令而行,可以自己发挥才能,不需要唐宁,他们也能自我精进,此事我也会和陛下提及。”
唐宁顿时也明白了这位国子监祭酒的想法。
提高,科学家和工匠们的身份地位,或者他们本身就有地位之人投入科学与技术的怀抱,无疑更能促进科技与技艺的发展。
这想法和他不谋而合。
他今日之所以演示这么多,就是想在国子监学子的心中种下一颗种子,只要他不停止浇水施肥,总有一天,这颗种子会生根发芽。
哪怕他见不到长成参天大树的那天,去世时也可以自豪的说:这世界我来过,但我不只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