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了息咬了唇手上一翻,那一面绣着的,却是一枚木梨。
木梨绣得栩栩如生,甚至连翠叶上覆着的露珠看着都和真的晨露一般晶莹,可见不仅是好手艺,也当真是费了十足的心力去绣。云婵将香囊托在手心里,看了一会儿,哀声一叹……
木梨,又叫木李。
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玖。匪报,永以为好也。
霍檀这法子……看似委婉实则直白,针线间含着女儿家千丝万缕的情绪,连云婵都要叹一声可惜……
可惜了,兄长没还一枚琼玖给她。
遂将香囊收回了盒子里,又将盒子搁在了妆盒中,唤了林端进来,告诉他若明宁长公主再入宫问安,便请来端庆宫一叙。
却是一连七八日过去了,霍檀都没有再进宫来。既没有去宣室殿见霍洹,也没有去长乐宫向皇太后问安。
云婵掂量再三,终究没有专程差人去请她。本也不是什么让人高兴的事情,霍檀自己既不急,她也不急于一时说清就是。
又过了两日,皇帝下旨任命了主帅。和坊间流传的猜测一样,确是冯家人不假,可却不是皇太后的兄长、如今的大将军冯裕,而是冯裕的长子……
“冯子沅?”云婵一边听罢林端的禀话一边拧起了眉头,满脸的不置信,大觉荒谬之下甚至笑了出来,“你莫不是在唬我?那冯子沅我见过,陛下若在朝中寻个文官职位让他担担也还罢了,领兵?他哪里是那块料!”
且不说冯子沅那副丝毫不知避讳的想把她看穿似的模样,即便他也算是玉树临风……也不过是个文弱书生贵公子的样子。带兵打仗这样的事……
云婵怎么想都觉得霍洹这是昨晚没睡足今早便去上朝了。
而后又过两日,翘首盼望霍檀进宫的云婵,等来了冯子沅……
想着他那日看她的眼神,她心里就止不住的厌恶。心中大是埋怨了霍洹一阵,干什么准冯子沅来见。
索性称病不出,宫人来禀说“冯公子已入宫了,片刻后就来”,她就冷言冷语地回上一句“不见”。
盖着衾被假寐了半刻,昏昏沉沉地当真要入睡了,肩头被人一点:“病了?”
“……”云婵面容发僵,又装睡了一会儿才狠心睁开眼来,“没有……”
面前的帝王一叉腰:“没病你说你病了?”
云婵坐起身,嘴角轻轻扯了一扯,抬手去理自己微乱的发髻,一边理着,一边轻蹙着黛眉道:“臣女不想见那冯公子,可陛下又应下了,不装病还有什么法子?”
“嗤……”霍洹轻一笑,“朕想着是在宫里,他做不得什么,又是要出征的人,便准了。你若这么不想见,朕替你回了去,闷在被子里装病,你累不累?”
“累……”云婵蔫耷耷地点头承认,美眸抬了抬,又叹息道,“罢了罢了……还是见吧,陛下点头答应了又去回绝,不好。”
“啧。”霍洹咂了咂嘴,噙着笑说,“那朕藏在这儿陪你,若他敢有半分不敬,让他死在出征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