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同伴都死光了——这几乎是留在地球上的最后一支瓦特伦军队,作为俘虏,我见证了接下来地球人类的对瓦特伦的反扑——”沙迦耶顿了顿后,皱起眉,“在战争中活下来的人类团结在一起,他们之中有被保护起来的科学家以及物理学家,人类是很聪明的生物,他们轻易就掌握了瓦特伦的航舰技术,用剩余不多的资源对其进行复制,重整军团,反攻瓦特伦。”
陆十二沉默半晌,真诚地说:“……就像是烂俗的星际电影因为票房意外大卖,于是乐颠颠的导演迫不及待地拍了个合情合理却让人想要翻白眼的更烂俗的第二季。”
沙迦耶稍稍放松了眉间,勾起唇角:“于是战场从地球转移到了瓦特伦——所剩无几的人类,所剩无几的瓦特伦军团以及毫无反抗能力的瓦特伦普通人民,曾经在地球上演过的一幕完完整整地重新在瓦特伦、我们自己的土地上上演了一遍……这个时候,我听见了人类的叹息,听见了瓦特伦人的叹息,我开始怨恨自己的君王为什么做出了最初那个进攻地球的决定,只不过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大家都被迫走上了不能回头的道路。”
“……”
“梦境中,有被鲜血染红的暮色天空,有枯竭的河床,有不再苍翠、完全枯死的大地之树的躯干,它从中被一分二为的劈开,焦黑,仿佛象征着瓦特伦的未来……”
陆十二觉得沙迦耶的描述很有画面感。
事实上,似乎每一处经过战争的土地可能都是这一番情景。
“这时梦境里我看见的最后一幕,所以我猜想,这可能是大地之树在给予我的最后忠告。”
“迷信。”
“有时候作为君王,你会发现你顾虑得太过,就不自觉地迷信了起来。”沙迦耶轻笑了一声,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难为情的,“而梦中的一切让我惧怕,我开始反思这一次的计划是不是还会像曾经一样顺利,我动摇了,但是拜伦他们却没有。”
“你可以跟他们说明原因。”
“他们不会因为我的一个梦就改变自己的计划,”沙迦耶说,“他们刚开始会劝说我,说我精神太紧绷了,才会做出这样荒唐的梦;如果我一再坚持,他们就会反过来骂我懦弱,胆小,不敢放手一搏。”
“唔,你是老大啊。”
“我是,”沙迦耶笑了起来,就好像是陆十二说了什么有趣的话,“可是我也会害怕,害怕我的一个错误决定,会同时让两个星球上生灵涂炭,两败俱伤——人类和我们曾经接触过的任何一种智慧生物体都有所不同,人类的感情不单一,多变,同时拥有仇恨或者友善,会感情用事,这就注定了与人类打交道是一件累人的事情。”
“听上去不是夸奖的话。”
“已经是很高的评价了,在我被人类射伤、伤口还在流血的时候,不要祈求太多。”沙迦耶淡淡地说着,放开了满脸尴尬的陆十二,顿了顿又继续道,“就是这样,我决定放弃入侵地球,但是当时反对的声音很大,拜伦作为瓦特伦第二皇权顺位继承人,手上也是有一些支持者的——虽然大多数都是跟他一样不用脑子的偏激分子,但是这些人凑在一起,也会让人觉得头疼。”
介于沙迦耶还在咬着巫羽的事情不放,陆十二露出个嘲讽的表情作为反击,凉凉地说:“啊,听上去你当时的地位也不怎么稳定啊。”
沙迦耶不咸不淡地瞥了他一眼,似乎并不在意他的嘲讽:“那时候我父皇刚刚去世不到五十年,我刚登基,当时年轻气盛,难免做出一些现在看来显得有些激进的事情,地位不算稳定也是当然的——总有那么几只跳蚤在阴暗处蠢蠢欲动,我意识到这或许是一个重整的契机,让一些人看清楚事实。”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