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心里一跳,察觉出了什么,他谨慎地看了贺洞渊一眼,惴惴不安地摇了摇头“没听说过,这种事情太过匪夷所思了,要是随便祈愿什么都能实现话那什么事情都变得太简单了,我跟那佛像许愿说我想要世界和平,能实现吗?当成个故事看看,过脑忘就成。”他担心秘密败露,眼珠转了下,笑着岔开话题,“对了,忘了问您怎么称呼?”
贺洞渊“我姓贺。”
“贺少,那这位是?”方天看向林机玄。
林机玄说“林。”
“贺少,林少,麻烦先把这单子填好,这是本次改造一些注意事项。”他递过来一个板子,上面夹着一张类似合同一样文件。
贺洞渊粗略一扫,不少法律漏洞,看来方天没少以此坑蒙拐骗。
两人签完,又休息了一会儿,贺洞渊说“想起来点事,我们就先走了。”
“行,”方天将单子收好,标记上编号,说,“您二位慢走,我这儿临时变要求也是可以。”
“真是周到服务。”
两人踏出门槛,林机玄故弄玄虚,转过头对方天说“不知道方老板有没有算过命?我闲着没事干学了点见不得人相面技巧,观方老板面相,这一生颇有些波折,前三十岁落魄不堪,常教人奚落嘲讽,但三十岁是个重要转折点,方老板得高人相助,运气急转之上,由此发家,短时间内事业大成,到现在十几年过去一直蒸蒸日上,可是……”他说这话时候一直在观察方天表情,见他神情一下子凝重起来,就连呼吸都放缓了,就知道自己说到了方天心坎上,他略一抿唇,继续说道,“可是有事关子孙后代大事一直悬在方老板头顶,日思夜想,到现在已经发酵到了一个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地步。再往后,”他轻轻一笑,毫不忌讳地说,“恕我直言,方老板运势即将用完,贵人将要变成拉方老板下水水鬼。”
方天大惊失色,自从信奉罗刹佛祖之后,他对这些玄之又玄事情颇为迷信,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心态,弄了很多真真假假东西回来。这回听林机玄这么说,心里半信半疑,想到林机玄可能在骗自己,又琢磨不透他骗自己目,为钱?门外停着那车价格不菲,真要改造花钱不少,没必要来他这儿骗钱;为了恶作剧?这倒是有可能,这些有钱纨绔子弟每日斗鸡走狗,什么破烂事都做!可怎么找到他头上恶作剧了?
方天心里多了很多猜忌,端着笑脸对林机玄说“多谢林少指点,命运这回事谁都说不准,人生本来就是起起伏伏,今日承蒙您这一席话,以后我一定多注意!”
林机玄心想他不愧是做生意人,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又承了他好意,他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那祝方老板生意兴隆。”
两人从店铺出来,贺洞渊调侃道“你这副样子真很像蓝道骗子,将‘点到为止’四个字深意发挥到了极致,你说他信了多少?”
“真真假假混着说最能迷惑人,不求他全信,只要让他心里惦记着这事就足够了。”
贺洞渊压低了声音问“那小子真靠谱?”
“靠谱吧,”林机玄也不太确定,说道,“我和他说当成一场角色扮演,他充满兴趣,他那么聪明,至少不会搞砸。”
“那么接下来,我们去过二人世界吗?”贺洞渊主动牵起林机玄手,压低了嗓音问,“老板,你看我工作这么努力,能先预支工资,稍微给点甜头吗?”
两人站在路边,城市熙熙攘攘,已近昏黄,路人行色匆匆,不远处有对情侣在黄昏中接吻,林机玄不经意瞥了一眼,心里一跳,他将头转过来,没话找话似问“你车放在那儿没问题?”
“没问题,方天虽然人不行,车辆改造技术还是不错,”贺洞渊也看到了那对接吻情侣,笑着对林机玄说,“挺浪漫。”
林机玄“……”
贺洞渊眨了眨眼“咱们回家再亲。”
话音刚落,车喇叭在附近响了一下,一辆跑车停在面前,车窗降下来,露出一张“看起来就很贵”脸,那人把墨镜一摘,看向贺洞渊“渊哥,车给你送来了。”他转而看向林机玄,两指比在眉角向前一划,一脸暧昧地扬了下下巴“嫂子好啊!”
林机玄“…………”
他一咬牙关,瞥了下贺洞渊,面无表情地对那人说“你搞错了,这才是嫂子。”
那人一脸震惊,一句“卧槽”响破天际,贺洞渊笑得不能自已。
直到他被分局一通电话惊醒了独处美梦。
贺洞渊遗憾地叹了口气。
他把林机玄送回小区,在车里压着林机玄亲了个够,才依依不舍地吻着林机玄额头,目送他回家,直到房间灯光亮起,他看到男人站在阳台,分外嫌弃地赶他快走。
贺洞渊嘴角扬起,驱车回分局复命。
方天刚开门就被撞了一下,他今天一天都在想着林机玄那些话,越想越惊恐,刚回家就被傻儿子突然撞了一下后火气顿时冲上脑子,他下意识扬手扇了小男孩一巴掌,骂道“瞎跑什么!”
方天老婆站在不远处,气得瞪着方天“你冲孩子发什么脾气!”她抱过孩子,抱在怀里,小男孩平白被打了一巴掌却不哭不闹,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方天。
“不跟你们一般见识!”方天火气卸不掉,还压着一股子恐惧,烦躁地脱了外套,大步流星地走进房间,把门摔上。
他洗了个澡,累得昏睡过去,半夜隐约听见窸窸窣窣声响,他以为是老婆进来房间,不耐烦地低吼“干什么?”
“爸爸。”他忽然听见小男孩清脆嗓音,方天惊得坐了起来,瞪着双眼看向趴在他床边小男孩。
小男孩笑着冲他喊道“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