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过节,香茹着实忙了几天,白天出诊回来,晚上就在厨房里琢磨应节点心,做了好多试吃品到处送人品尝,直到最后定出了六样点心,都做得小巧模样,送去谢家各房,深受大家好评。
香茹再每样拿两个,十二个包成一包,一共包了十包,其中六包让管家派人送去给师傅师叔,另四包香茹在过节当天亲自送去邵太医家和向御医家。
邵太医向御医公务繁忙,只有过节放假大家才能有空聚一聚,香茹上午先到邵太医家,与老师一家共进午饭。下午从邵太医家直奔向御医家,送上点心,下人将点心装盘与茶水一道呈上,香茹与师兄嫂嫂还有侄儿侄女一块围坐一桌闲坐聊天。
香茹找铺面准备开店的事没刻意瞒过谁,虽然难得跟邵太医和向御医见面,但他俩都从别的消息渠道得知了此事,上午邵太医才跟香茹聊了一番,下午在向御医这里又提一遍,偏偏这条件最好的房东又是向御医的侄子,这做师兄的也就更关心一些。
香茹实话实说,那铺面的确是好,房租也的确是贵,所以她还在考虑计算中,暂时无法决定要不要租下来,毕竟她口袋里现金有限,一次性付出七个月的房租后,会使她后面用钱紧张,再算上其它每月必须支出的成本,所以利润率是租不租的关键,只是最近几天忙着过节,尚未全部算清楚。
向御医是支持香茹的,光棍一个,总要有傍身的财富,在这方面,跟香茹亲近的这五位长辈倒是意见一致。
屋里正聊着,向家下人又来禀报,说是斐少爷来了。
向斐进了屋来,看到香茹也在,两人只是客气的点头致意,香茹不起身,向斐不抱拳,两人之间淡然的连陌生人都不像,陌生人在这样的场合起码还会互相做个自我介绍。向斐送上应节礼物,给叔叔婶婶行完礼,在桌角空位坐下。
向少繁及夫人觉得奇怪,明明是认识的两个人,怎么这样反应,还以为是之前生意上的事没谈拢,弄得两人现在见面尴尬,做长辈的还想着周旋一下。
向斐从家里到小叔家,一路过来有些渴了,下人送上茶水后,他一气喝了半杯,又瞄到桌上有没见过的新鲜小点心,随手拿了一块尝了尝,觉得很好吃,于是一块接一块没停,他已经习惯在小叔家就像在自家一样随便。
向夫人反应快,想起一事觉得有趣,“哎,我刚想到,照辈分算,香茹居然是三儿的长辈呢。”
小婶婶此言一出,向斐突然呛到,猛咳不止,拼命灌茶才缓过气来,拿眼睛横香茹,“长辈?”
“可不是?香茹是你小叔的师妹,对你不就是长辈喽?你要叫她姑姑呢。”小婶婶没发现侄子表情不对。
向斐望着喝茶的香茹笑,“我叫她姑姑,只怕她不应呢,婶婶莫当人面说这笑话。”
香茹放下茶杯,对身后墙下招手,并对向斐笑,“斐少爷客气了,桂花小杰,还不给侄少爷请安。”
桂花小杰从墙边走过来忍笑行礼,“见过侄少爷。”
同样端着茶杯故作正经的向御医再也绷不住,噗哧一下喷了茶。
向斐突然被人将了一军,搅了他的心情,可是眼睛一转,立刻就有了主意。
“是啊,依着我小叔的辈分,我是得叫何姑娘一声姑姑。可依着我于家表兄的辈分,我又成长辈了。柏安,见过侄姑娘。”向斐唤他同样站在墙下的随从。
柏安喜笑颜开地上前行礼,“见过侄姑娘。”
无意挑起这场口角的向夫人发现自己这话题好像起得不对,可在她开口打圆场之前,香茹就抢着发声。
“斐叔叔~~”香茹巧笑嫣然,声音甜得发腻,吓得没有一丁点心理准备的在座众人都有些失态,连向少繁的两个孩子都瞪大了眼睛,嘴里含着点心不知道是咽是吐。
“干什么?”向斐被那一声唤,叫得全身汗毛直立,手里一块点心停在半空,满脸紧张。
“侄女第一次叫叔叔,叔叔要给见面礼的哟。”香茹笑得甜,声音更甜,一副天真小女儿态,还真伸了手讨要红包。
向斐怔了一会儿,咬一口手上的点心定定神,才道,“那我叫你一声姑姑,你是不是也要给我一份见面礼?”
“小侄子啊,见面礼都让你吃得差不多了,这是姑姑我带来的哟。所以呢,就请叔叔给侄女一份见面礼吧。”香茹笑眯眯地指指那盘点心,向斐从坐下来起一块接一块不停嘴,吃的正是她带去的点心。
向斐再次差点噎到,吐又吐不出来,拍着胸咽下去后,赌气般地把手上的半块也扔进嘴里,站起身在身上摸了一通,可今天他身上只挂了一块腰佩,又无别的东西,只得故作大方地拽下那块挂着红丝穗儿的脂玉鱼腰佩拿到香茹眼前,“不就是见面礼么,给就给。”
香茹毫不客气地接下,笑靥如花,“多谢斐叔叔。”
柏安急忙阻止,“少爷,这是你最喜欢的……”
向家男孩儿嘟起嘴不满道,“哥哥好偏心,我求那么多次都只能看看,何姑姑一来,你说送就送。”
童言无忌,听得屋里众大人们欢笑,不过香茹倒是听出另一层意思,赶紧高举玉佩左看右鉴赏玉质品质,玉质通透细腻,玉鱼雕得活灵活现,连鳞片都一片片雕得清晰可见,细节处理得非常好。
向斐一脸受挫的表情,“不用看了,好东西,我最宝贝的,多少人见过。”
香茹两眼放光,“那岂不可以换到好多银子?”
向斐紧张地大手一伸,“还我。”
香茹赶紧把玉佩紧抓在手心,同时做天真可爱状,“斐叔叔刚刚才送的,就要收回去么?”
“我赎回来行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