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窗外面,捅透窗户纸贴上眼睛监视的婢女月儿,捂上眼睛蹲下身来,“王爷……真是……天下间那么多好女子,为什么偏偏贪恋这个弃妇?”
月儿虽然是太皇太后赐给王爷的贴身婢女,仍是个处子之身。来到王府以后,王爷始终待之以宾,把王府总管的大权也交到她手上,而她体恤下人,处事公正,也深得王府众人的喜爱。
“王爷太污了!”月儿自己蹲在西窗下的树影里,自言自语地嘀咕,暗恼,“看不下去,也得听罢,万一有什么消息给漏了,怎么给太皇太后交代?”
月儿贴耳在墙口听,这一听里面的声音,唰地红了脸,起身跑着离开了,心想今日便在记事录上要写,“四月十六夜,一字以记之曰‘污’”。
其实,如果月儿抬头去瞧,会发现里面也没什么事,只不过是花锦裳脱了大衣,只穿了抹胸长裙,翘了二郎腿,坐在澡盆边上夸张地乔装那夫妻行事的声音罢了。
王爷已经忍不住笑了,示意她停下来。锦裳拣起自己的大衣披了,反身走去推开房门果然见到月儿的身影已往角门跑去。
“我看你什么时候,把那位月儿妹妹收了吧,也用不着跟我扮什么假夫妻了。这么防着她,迟早是防不住的。”锦裳扭过身来,诮笑着整理衣衫道。
“说正经事吧,让素一师太查孟秀女,是不是有结果了?”安西王重新把自己泡回澡盆里,侧脸向她问道。
锦裳坐在屏风后,自己斟了小酒,胳膊肘支在桌子上回答说,“找人这种事,不是沈娘最擅长么?为什么让素一师太去查?”
“沈娘跟孟秀女的母亲有交情,本王怕她有事隐瞒。素一师太有没有查到什么?”
“赶巧了,素一师太跟孟秀女的母亲也有交情。”
“这孟夫人也太神通广大了!素一师太是怎么认识她的?”安西王自己提了热水铜壶,慢慢向澡盆里注了些烧水。
“准确地说,这位孟秀女有两位母亲。素一师太认识的,是孟秀女的亲生母亲张氏。师太说当年张氏是她们庵里的香主,去庵里求过子嗣,后来就怀上身孕。据张氏讲,孟大人当时与一个情人藕断丝连,因此她害怕自己生不了儿子,坐不稳孟家的大夫人。谁知道天不遂人愿,张氏怀了双胞胎,却生出来两个女娃,一个带把的都没有!”
“两个女娃?那孟青箬还有一个姐妹?”王爷疑惑地向着屏风问。
“姐妹倒没有,却有一个哥哥。”花锦裳品了一口小酒,继续说,“临盆时候,张氏早就在宅里准备了一个男婴,等她生出来两个女儿,就把其中一个换了。孟青箬是留下来了,至于她那个孪生姐妹,可能被投了河。”
“哦?”王爷想这孟青箬,能活下来也真运气,便问,“那她后来怎么有两个母亲?”
“要不人家说‘富贵在天,生死有命’?张氏以为得了儿子,能安心做孟夫人了。哪里料到这俩孩子不到周岁,张氏就得病死了。可怜那孟大人又当爹又当妈,养活两个小儿女。后来孟大人被外派到蜀州,不得已带走了儿子,把孟青箬留在朋友府上照顾。一直到,在蜀州又娶了妻,他才差人把孟青箬接回蜀州去。当然,孟青箬又有了后娘墨氏。”
“她的后娘是什么来历?”王爷记得沈娘提过孟夫人,说她是一位江湖人士。
锦裳把酒一饮而尽,回答道,“她这后娘,素一师太却没查出什么。不过孟青箬的功夫,都是她后娘教的,想要知道她后娘什么来历,不妨可以试试孟青箬的功夫。”
王爷蹙了眉头,又提了铜壶加了烧水,幽幽问,“你是说……孟青箬会武功?”
“是啊。孟青箬在来京之前,还得了一场奇怪的病,说是‘失忆症’,就是什么都不记得了,连爹妈都忘了。但这事,是真的,还是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