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里的她们还是岁月静好的模样,可那紫宸宫却是另一副景象了。安西王向太皇太后禀报了柳御史的死,或许与倭寇有关的消息。太皇太后责令一定要查出幕后真凶。
“这时候东京出现倭寇在皇宫做案,恐非寻常。微臣以为或许事出有因,不可不防。”安西王独立殿下,奏报高高在上的太皇太后与皇帝,“据微臣所知,春分时节,倭国曾派使者前来,交涉倭国更名与敕书一事,被太皇太后拒绝了。”
“不错。天下分封,藩国臣服。自古以来藩国都是自立君主,因地制宜。如今倭国君主想要更改国名,我宋朝可以承认。但是,小小一个倭国,胆敢出言不逊,既想要与大宋的国君同起同坐,又想要大宋对藩国的册赏,试问,天下有这样的好事么?”太皇太后口中说着,却将眼神扫视皇帝,“天下的好事,难道都给那些不知上进,浑浑噩噩的人准备么?”
“夜郎自大,固然不敬,但大国立威,何必意气?如今西夏反复无常,使得西北诸国贸易不通。眼下,大宋海运畅达,市舶司的税收年年有增。大宋与故临、细兰、登流眉、中里、斯伽里野、木兰皮等国,互通有无,商贸繁荣。去年太皇太后恩准澉浦镇设立市舶司,如今共计南方设立市舶司的州府镇已经多达十八个,但是北方就仅有密州一个市舶司。”安西王说到此处,方微微抬头,看太皇太后静静思考,才继续说道,“微臣以为,既然大宋勿须倭国作为藩国,只要驳了敕封与册赏就是,不必因此撤除密州的市舶司。”
“密州的市舶司,的确处理得有些草率!”太皇太后听后,心里踌躇,却瞥见皇帝哈欠连连的模样,就怒气难耐,“可惜安西王说了这么多话,皇帝一句也没有听到耳朵里吧?”
“什么——流眉——木兰”皇帝以手掩口,打完哈欠,扬起手臂伸着懒腰说,“听着倒像是秀女的名字。你们慢慢聊,朕就是陪着你们罢了!怎么,奶奶想让孙儿我说话了?”
看着他端庄正坐,却一脸丧气的脸,太皇太后真是一百个后悔当初要立他当皇帝。她“哼”了一声又去看殿下直身立着的安西王,心里好不感慨“这才是大宋君王该有的模样,为什么上天就要毁了你一个眼睛呢!”
“密州市舶司复立的事情,老身再与范参政商量一下,看是否有必要。”许是坐累了,太皇太后动了动自己的肩膀,道,“此次倭寇行凶的事,跟禁止密州海外贸易,是否有直接关系?”
安西王抬头禀告:“密州市舶司撤销之后,大宋与倭国的正常贸易受阻,必然增加沿海的倭寇犯案。倭寇团伙来到东京,不排除是报复的可能。”
“如果是报复,为什么会挑柳大人,不去找罗大人?平治倭寇的事,不都是罗大人总领吗?”皇帝这时候,倚靠上龙椅,又是一个哈欠,“王爷还是回去查案,别在这里啰嗦了,朕都听乏了!”
安西王沉默,低下了头,瞧着自己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那一刻,他的耳边回荡着皇帝略带嘲讽的声音,感觉这影子才是自己。
紫宸殿的偏阁,连同随身的奴才婢女都被遣在阁外伺候。只有这三个人谈话声,令屋里更觉空荡荡。
“皇帝,你是嫌这龙椅做得不舒服吧?”太皇太后憋在心里的气,终于是撒了出来,“既然不愿意做,你大可以说出来!老身能让你做皇帝,自然也能让你做不成皇帝!”
“反正奶奶看孙儿怎么都不顺眼,与其天天担心,何时会被奶奶废掉,还不如现在就重新找个皇帝!这皇帝,孙儿不做了!”皇帝从龙椅上站起来,冲下殿下的安西王冷笑道,“奶奶这儿,不是有一个现成的好孙儿么?皇兄,这皇位就让给你可好?”
“你……”太皇太后气喘着站起身来,走到皇帝身前,扬手一巴掌打了下去,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