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身体也不好了起来,即便拥有全家最健壮的体质和w梦寐以求的结实小臂,高血压目前看似还没有遗传给w,但是已经深深影响着母亲,去医院复查、每天都要服用降压药变成了她的日常,参加单位组织的篮球活动忽然晕倒、幸运地在救护车赶到之前清醒了;与父亲一起去爬山,中途感到有些劳累但她选择坚持到达目的地——然后父亲忽然听见身后有声音,回头看见母亲直直倒在地上,他赶忙又做人工呼吸又掐人中,幸运的是,母亲最终又一次自己醒来。而这种情况,不止这两次。
w没有一次亲眼目睹。母亲本人倒是看得挺开,但是w会更多地自问自答:你做好失去的准备了吗?有什么是不愿失去的,又有什么是可以失去的?
勇气这种东西,真的是像下雨天的泥巴,一溜就走的,抓都抓不回来。
死亡不会远去,除非你真的移开了目光。
将一次未遂死亡的开屏一一收好,w给文件夹标上名字:它们已随风而去却还在我心中。
然后w靠爱好、靠享受,靠旅行、靠感悟,找回生存的动力。
还好家里最终没有闹到家破人亡的地步,不然回家去时却发现没家可住那可真是常人不想体验,至少还轮不到她来操心一人家吃饭问题。腱鞘炎和耳炎也渐渐被时间抹平,w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从此额外多加留心。
闲暇时w也反思,如果互动里带有更多坦诚,是否结果可以不一样。那个人……有时候更想她,有时候不那么想,大潮小潮的思念也随波逐流,好好坏坏,有时候变得好一点,有时候变得坏一点,好好坏坏,有时候不想变好一点,有时候不想变坏一点。事件解决之后、心情平复之后,回望遥远,但是美丽的那朵红,w终没有找回她的联络。
w做梦看见那人长大后的样子,也听到令人怀念的声音,终于不是从耳朵里,是从心里;知道她幸福着的幸福的话语传来,不带任何时间的悲伤。她长大了,也有人老去了,死者的故事也在继续,光阴的流逝对谁来说都是一样的。
长久避之不提的话,长久触而不融的话,秘密也会死掉的话……罪愆是不是也会转圜,怔忡悲伤也会匿阒,遥远了,遥远的,伸不出手抓住的那只船舷,风浪自会带它去吧,有了离岸入水的契机,没有逆其自然的力量,它就会流走。载着你和我的青春。
回忆一定会死,可是向往不会啊。
“让我抱着憧憬而活,而死吧。”——不过什么都想要的人往往可能会什么都得不到。
w一边想要图画出彩的瞬发表现力,一边又羡慕文字所能准确传达的信息量。学院里图书馆最偏僻的人文区是她除了查找美术资料外最爱长呆的区域,可它们是难以综合的,同样情况的对比之下,最好的最优解怎么会轻易出现并得到它值得的赞赏呢?
不过这段时间对w来说好歹是自由的,她还是喜爱当年见过的那位演员,并且出国第一次去参加了她的个人见面会,非常走运地被抽中了亲笔签名的周边,并因此变得更加喜欢这位声音温柔、心灵也温柔的本命,将她温柔的鼓励当做支柱,复学后也坚持收集和搬运对方的资讯做应援。虽然收不到回信,但能听到喜欢与温暖之中传达的回音。
w还是希冀着,祈祷着,谁能来斩断悲伤的循环,自在地沐浴晨光里的空气中;谁能打破寂寞的循环,邂逅他人建立更多连接;谁能放弃矛盾的循环,以新的形式再生变成新的星星。
我们是由距离构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