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见他这般,再无他法,也不愿与他心生罅隙。他蓦然展颜一笑,松开手去,却不知对方在余光里时刻注视着他。哂然一悦间的容颜,仿若雾色刹那褪尽的夜空繁星,恍若有亮光。玉凝不觉心中微动,微微去看了他一眼,又迅速将神情收起,但一被闻人松开怀抱,支持感骤然褪去,反而让他心中一阵空荡。
他微侧过身来,放下手中的防身小刀,几缕黑发垂落颊边,动荡反映月光的水面照得他的脸色忽明忽暗。他轻轻闭眼摇首,心口微热,正要睁开眼来,却被一股力量抓住了肩膀迫使他倏然转身。
这一转身,便注定了此世的不可分离,哪怕噬骨焚身、孤魂飘散,也抵不上这份怀抱给予他的眷恋温情。
林中微有风动,飒飒地吹开树梢间隙,万物归巢而息,夜中宁而不静。便听水边传来“扑通”的一阵跳水之声。
玉凝两手齐上,好不易挤开了闻人潜的脸,急急转身弯腰,伸手在水中摸索着,口中念念道,“我的刀、我的刀……”
他面色通红,呼吸已乱,初经此情,年少的身体懵懂易发。明明心中似有热火团烧,可偏偏身上瑟瑟发颤,任凭自那唇齿相接时直涌进颈背的麻意肆虐全身。
他不懂,闻人却是很懂的。他似好意地弯腰下来,握住玉凝瘦弱的双手,将身子向这少年凑了凑,不急不缓道,“我给你找,莫急。”
他俯身之时及腰柔发铺散而下,次地一声顺着脖颈滑下,些许顺势滑进怀中玉凝裸卝露的颈中。少年忽地瞳眸一缩,一股异样酥卝痒之意自颈间蔓延了全身。
“呜……”竟也不禁呜咽出声。
闻人潜最是知晓他这一点,又坏意地松开握住他的一只手,转而将指尖停驻在他颈边肌肤之上,寸缕寸缕地抽离拨散那柔软的发丝,同时又出声安慰道,“我将它们拨出来,不就好了?”
缕缕发丝骚动向来柔弱的颈间,玉凝只觉自己的一颗心禁不住地下沉坠落,又砰砰似要冲出心间,而全身都将要随着那颗心瘫软坐倒下去。
闻人潜握住他的一只手,感觉到那只瘦弱却有力的手渐渐收紧、不停发颤。不知怎地,这颤动开始传到肩膀、脊背,说不出是惧、是冷、还是怒。可闻人却懂,他这是不情愿,是意志的抗拒与身体的渴望在不停冲撞。
玉凝便这样抑制不住、几近痉挛地颤抖起来,口中断断续续地吐出温热的气息,渐渐地,他又间断地发出几声呜咽,之后,是全身发作得愈加的颤抖。
闻人见他这般,可心中仍有许多不舍,便伸手去抚他的半边脸颊。玉凝经他一触,恍然一震,却不得躲开。闻人的手忽地顿了顿,又变了主意,不去抚他的脸,反以指尖柔柔勾顺玉凝额边细发,白玉般的指尖微微一屈,便有无数缠指温柔萦绕肌肤之间。一丝一缕,几缠几绕,便再也无法分离。
他复又细细地拨开玉凝颈后的细发,心口发紧,只恍惚地顿了顿,便奋然不顾低头亲吻上去。刹那间,少年的身体停止了颤抖,转而是冰冻般的震惊,不单是他自己,连闻人潜也已感受到了他的瞬间僵硬。
但闻人生来固执强劲,他这样僵硬、这样抗拒,反教他生了霸占之心、桎梏之意。不仅不松开这副身体,反倒以唇齿在他薄薄的颈后肆虐啃噬起来。
他便是这般固执、这般强硬,愈是得不到的、无法控制的,才能带来征服的胜利快意。即便他曾经悔过当初对玉凝的不在意,但最让他自己感到满足的仍是对对方的追逐、占有。也许,这就是他的命运,注定凄然孤寡的结局,沉浸在无数悔恨执念中的一生。
身下的玉凝似乎没有了反抗,任由他在自己身上留下潮湿温热的痕迹,他盯着微动水波里自己的倒影,瞳孔幽深发黑却目中空空,也不知是月光还是那水光,更是将他的脸色照得一片惨白。
他的步子仿佛被这潭水冻住发僵,他不知逃脱还是屈服。他摸惯了武器的手正被闻人潜轻轻地握住,没有几分束缚,却让他窒息恐怖。他想过几个念头,是不敢逃?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