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时见他这样,也明白他已经调查出这件事了,他却一直不动声色,近来也没有半分郁结之色,想来同那顾生允也没有十分亲密。
“今日娘叫我上街买胭脂,被我撞见顾生允给年强买糖葫芦吃。”苏锦时一面说一面观察着苏怀瑾的表情,见他并无半分讶异,便知他也见到过了。
“此时我已见过多次,你如今是在怀疑顾生允便是那黑衣人吗?”苏怀瑾嘴角微扬,勾出一丝玩味的笑意。
苏锦时见他这副模样,心中有些窝火,她是直爽之人,向来不喜别人对她说一半留一半,神色不明的让她分析,所以她学了心理专业,却做不来心理医生这样的职业。
“黑衣人必是谨慎之人,年素曾说她见过年强和那人会面,那人一直带着面罩,不为人知,如今顾生允却是以自己最真实的身份站在了年强面前,这未免太过招摇。”苏锦时缓缓分析道。
苏怀瑾点了点头,说:“你说的极有可能,我也希望顾生允与此事无关,但经过这几日的调查,我发现顾生允每日都会给年强买糖葫芦吃,而年强却从不说话,若说两人不认识,这样的举动未免太奇怪。”
“你与顾生允是认识的,你同我说说他是怎样的人?”苏锦时坐了下来。
“若不是亲眼所见,我断不会相信顾生允会与此事有关,平日里他在书院都是温文有礼,尊师重道,与同窗处的也好。”苏怀瑾皱着眉说。
他的表情带着一些不可置信,苏锦时也信了他的话,她在现代时曾在报纸上看过一个报道,便是有心理疾病的人随机选取人杀人,但顾生允却不像是那种有心理缺陷的人。
若是那些人是他杀的,她又实在找不出他会得到什么利益。
“哥,你可知道顾生允的家里的情况,我的意思是,顾生允和父母以及其他亲戚之间的关系。”苏锦时问道。
苏怀瑾皱了皱眉,想了一会才说:“这个我倒是不清楚,顾生允不喜别人提他的家庭,别人也只当他谦虚,也未曾多问过。”
苏锦时点了点头,又继续问道:“你有没有见过他受伤?”
苏怀瑾愣了一下,脑中却自然而然的想起了几年前的一个冬天,“我记得有一年冬天,他似乎受伤了,惯用右手的他那日一直用左手,腿脚也不是很灵活,那日他情绪不好,有些同窗与他说话,他都是敷衍了事,我问起他的手和腿时,他只说没事,不小心跌伤了。”
“我有些不信他,却也没再说话,因为当时我能感觉到他伤的挺重的,尤其是手,已经到了不能握笔的程度。”
听他说完,苏锦时沉默了下来,苏怀瑾说完后自己又想了一番,有些不敢相信的说:“你怀疑他曾在家里受过凌虐?所以才这般痛恨虐待妻儿的人?”
苏锦时径自想了一下,抚着额头说:“此事还不能下定论,顾生允的身份不简单,我们要调查他也不容易,这案子疑点重重,我们还需深入的查一番。”
“要不我明日去顾府瞧一瞧?”苏怀瑾提议道。
苏锦时安静了几秒,她静静地看着苏怀瑾,问道:“你是不是在怀疑我什么?”
她的眼神犀利,带着审视的目光,这样的苏锦时是陌生的,苏怀瑾不曾见过这样的她,在她印象中,他的妹妹虽跳脱却也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姑娘,但眼前的她,却是防备的,睿智的,知晓的东西不比他少。
苏怀瑾的脸色沉了下来,他这几次的试探都让苏锦时蒙混过去了,虽是如此,他对她的疑心却是越来越重,他相信眼前的人是她妹妹,只是他不明白,为何短短一个月她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我们在合作办一个案子,若是我们之间不能相互信任,你对我有所隐瞒,对我们极是不利,如今这桩案子已有些明朗了,我认为我们应该谈谈我们之间的信任关系了吧。”
苏锦时的声音淡漠,完全不像是在对一个亲人说话,倒像是对一个工作伙伴说话的语气。
苏怀瑾凝眸看了她许久,唇角勾起,眼中却毫无笑意,“你不是我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