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扬州的除夕,可谓波诡云谲。
但凡知道的,都记忆犹新,久久无法忘怀那种害怕忐忑。
元宝森见老钟还记得去年除夕的事,也不奇怪。
他便接着道:“你再想想,出事的时候,郑局长的手下第一个去的哪家?大明寺的武僧又出现在哪家?”
老钟心头骇然,惊呼,“呀,都,都第一时间出现在邵家,难道,邵家早就知道要有匪患?”
元宝森摇摇头,“这个先不论,只扬州城两大了不得的势力都出现在邵家,你就没多余的想法?”
有,当然有了,以前没多想,现在可不敢不想了。
老钟脸上沉重了几分,疑惑道:“少爷,这邵家老爷子既然有人有势,为什么不反击?”
元宝森也不理解,“谁知道呢?或许正等着某个恰好的时机吧?”
老钟咽了咽口水,“那这次,咱们该怎么办?”
元宝森冷笑了声,“我是不会对上邵家的,康家也别想栽赃到我头上,这次干成了大事,元家于我已无用处。”
这话他说的清淡,可透着骨子决然。
老钟心头一跳,为少爷的果断叹服,也忐忑,想劝,可也不知如何劝。
遂,他叹了口气道:“但愿那些人能有些脑子,别带累了少爷。”
元宝森听了这话,只觉得发笑,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有些人自然是信其有,而不信其没有的。
就比如钮家等。
有这些人在,康大少如何能停止作害邵家?
与老钟的一番谈话,不仅点醒了他,也警醒了自己。
元宝森觉得,他往日还是看轻了邵家,看来这次他还得多做几手准备。邵家大小姐那能护还是多回护一二,也算是给自己留些余地。
定了主意的元宝森,奇异地沉静了下来。
整个扬州城,如元宝森一般看重邵家的人,也在暗地里筹谋着。
时间就在各方的酝酿中滑过。
正月初六,廖四的婚礼到了。
前一晚,邵老夫人怕邵韵诗不去,特意又叫人吩咐了一趟。
一早,帮邵韵诗收拾头发的翠香,有些气闷地道:“小姐,您真打算去廖家?”
邵韵诗戴上耳坠,发笑道:“你觉得我能不去吗?老夫人可是一而再地催,再不去,可就是忤逆不孝了。”
这帽子可有点大,翠香叹气道:“也不知老夫人这是怎么了,非得叫小姐去,难道人家给了她什么好处?”
祖母大概没这么眼皮子浅吧?邵韵诗抿了抿嘴。
翠香继续嘀咕,“还是说有人对小姐有什么图谋?非要邀了小姐去。”
这般一说,翠香倒是谨慎了几分。
邵韵诗对此猜测有些认同,不过具体对方要如何?只有去了才知道。
遂,她对不安的翠香道:“一会子,老夫人领着我和钮大姑娘一道去,她身边的那个侍女绝对是有问题了,你只管盯着她。”